给自己找了个绝佳的位置藏好。
走出房门,春日的暖阳融融照在脸上,萧沫舒服得眯了眯眼,一瞬间好像所有见不得光的阴影和黑暗都被留在了身后。
看了看方向,她举步朝着先前宴客的‘雅苑’走去。
随着走动,一粒冰块掉落在萧沫走过的青石板上,很快在阳光下化为乌有。
清风送来花香,鸟群啼叫,如果不提讨厌的曲家人,这里实在是一处好地方。
萧沫只身回到宴席上,曲靖果然不在了,连带着侍女们都不见了踪影,想必此刻他们都落到了锦衣卫手里。
可惜地看了眼浪费掉的饭菜,萧沫不开心的支着下巴,嘟了嘟嘴。
也罢,上次清查曲家,罪名都被曲靖的儿子担了,倒让他成了漏网之鱼。这次参与谋害公主,也算是法网难逃,罪有应得了。
就在萧沫无聊地撑着下巴,趴在一旁的亭子里看花儿时,身后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苗千户,事办完了?”
“办完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萧沫惊喜的回头,就见韩重元穿着初见时的黑色麒麟服,修长的身材像是一杆清冽劲直的青竹,清俊的眉目含笑望着自己。
“韩某,你怎么来了?”萧沫感知了一下周围,察觉到四周空无一人,立即扑了过去牢牢抱住他。
展开双臂将人拢在怀里,韩重元亲昵的低头蹭了蹭她,呼吸了一口独属于少女的体香:“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萧沫亲热地拉着他的手走进凉亭,抬头道:“那你都知道了?”
“嗯,......”他的眼神深邃了一些,里面燃起戾气:“郑国公府教养出的好儿子,竟然敢算计你,死不足惜!”
“对噢,他好恶心啊!”萧沫撒娇地告状,“不过,我报复回去了。”
韩重元眼神柔和了一瞬,摸了摸她的脸蛋,轻嗤道:“傻瓜,你还是太善良了,那算什么报复,最多是他自作自受,真正的报复不是这样的。”
让曲之臣自作自受算是还了本身欠下的债款,只能算应该的,再让他额外付出的利息,感觉到痛,才能谈得上是报复。
韩重元只要想到对方用这么低级卑鄙的手段设计萧沫,如果不是少女本身有本事防身,她会落到什么悲惨的下场?
活剥了曲之臣尚觉不够,何况只是让他躺在几个男人的身下。
萧沫好奇地眨眼:“你要做什么?”
她怎么忘了韩重元是个心狠手辣的锦衣卫头头,曲之臣敢欺负他的女朋友,他会无动于衷才怪!
不过萧沫自觉已经报复回去了,只要不涉及人命大案,按律法处置就是,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
知道萧沫虽然有时下手毫不犹豫,但也有奇怪的坚持,不想惹她不开心,韩重元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只是教训一顿而已。”
不会伤筋动骨,但足够刻骨铭心。
顾逸在书房里写字,想等曲之臣回来共用晚饭,但是直到天色将黑也没有人影。
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看,此地不是京城,曲之臣若是外宿,也该派人告知自己一声才是。
顾逸刚想招人询问曲之臣的去向,就见随从惊惶的急步跑了过来。
心里升起不详的预感,顾逸放下笔,沉住气道:“何事惊慌?”
随从结结巴巴地道:“锦衣卫,锦衣卫统领来了,还抬着表少爷!”
顾逸脸色一变,当即大踏步朝外走去。
大堂里烛火点燃得早,在春夜里让空气无端多了丝闷热混浊。
两名锦衣卫守在门口,大堂的地面躺着一个看不出模样的人形,上面被一层粗布蒙住了头脸。
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弥漫,鲜红的血迹从底下蜿蜒流出,看起来是如此的诡异阴森。
若不是粗布下的身体还在呼吸起伏,几乎以为那是一具尸体。
曲之臣在粗布下紧紧闭着眼,他好冷,好痛,好恶心。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肮脏可怕的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方才的经历对他来说就像是一场噩梦,甚至恨不得死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恨不得就这么躲在黑暗里,所有人都看不到自己。
顾逸踏进大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于主位,好整以暇喝茶的韩重元,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盖着的东西上。
眼眸里升起不可思议的怒火,顾逸几步上前,猛然掀开粗布,对上的就是曲之臣羞愤欲死泪流满面的凄惨模样!
顾逸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