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桐销声匿迹了一个星期后回来了,变了似乎也没变。
眼睛无神,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
所到之处也是静悄悄的。
传闻闹得很大,人人都对她避而远之,见她如见瘟疫。
祝清越没再去找过她。
不是不愿意,而是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显得无力,戚子桐因她崩溃,她不想再去刺激她。
许遥阳没在意过这个人,但却无意中瞥见了她手臂上的伤疤,是刀疤,用小刀割出来的伤口,很细很长,也很绝望。
他什么都没想,他救不了她,他很清楚。
这个病有人关心是一回事,自我挣扎逃脱又是一回事。
说他冷血也好,说他毫无同情心也罢,他不会再去招惹这样的人了,这种丧的情绪太容易感染。
许遥阳不可能也不愿意重新做回以前那个活在角落的少年。
他是个商人的儿子,也是个拥有不幸童年的患者。他没工夫同情别人。
只有太阳才普照众生,他不是,他离太阳远得很。
夏日来临,蝉鸣扰人,空气闷热,让人总有些烦躁。
但不妨碍这是个令人欢喜的季节,炙热与清凉碰撞,也是爱意萌生的契机。
南湾的公寓里。
陈珂桉拿着一条连衣裙站在镜子前比着,祝清越坐在床边等她。
今天是周日,她要去机构上课,而陈珂桉破天荒地也想要出门。
挑了半天,陈珂桉懊恼出声:“好像又穿不下了。”
女孩们专属于夏天的烦恼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烦躁地把裙子扔在床上,还是妥协了,拿起一旁的短袖短裤套上。
“我真的要开始减肥了。“
祝清越没听进去,就随便应了几声。
毕竟今天桉总出门的原因就是馋了机构对面的那家酸菜鱼,所以减肥怎么都不可能是真的。
出门前,祝清越拿了把稍大点的遮阳伞。
她有点紫外线过敏的毛病。
不过不是很严重,只是不能长期地晒。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功夫像桉总一样,乐衷于挑选出门的衣服。所以即使天气已经热到了高温,她依然是穿着长裤,出门打伞。
自从上次请假已经又过了几个星期。
第二次月考之后,许遥阳又坐回了祝清越的后面。
陈珂桉知道后,固执地认为两人的感情在自己的助攻下升温了不少,便强烈建议祝清越再接再厉,多和许遥阳聊聊天。
祝清越听归听,却没付出太大的行动。
就在下课的一点点空闲时间里,和他东扯扯西扯扯。
她不知道许遥阳什么时候会在线,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回,反正就当无聊时的消遣。
毕竟他也说了,两个人是朋友。那朋友的消息应该不算打扰吧。
许遥阳不经常在线,但他确实每条都会回,有时也会和她说自己在做什么,这个周末会不会去机构……
聊得久了,祝清越突然得寸进尺地想问他是不是只和她聊过天。
可这怎么可能呢?
况且,他们是朋友啊。
祝清越这才发现,朋友这种关系放在暗恋中太可怕了。
这个词包含了太多不可言说的分量,让她无畏又怯懦,让她多了许许多靠近许遥阳的借口,也让她在界限外手足无措地等候。
于是,这场来之不易的暗恋变得更加煎熬。
没来由的开始,似有似无的过程,以及一个完全在意料之中的结果。
许遥阳不喜欢自己,没有意外,也来不及伤感。
祝清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以前从来都是没有什么情感波动的人。
即使陈珂桉总说她活得很累,可她习惯了,习惯也很可怕,可以让一个人麻木不仁。
但现在她总是会难过,会遗憾,会在任何有许遥阳的地方偷看他的侧脸。
有时夕阳的余晖会洒在他的脸上,细密的绒毛变成浅金色,温暖且遥不可及。
祝清越在机构门口和桉总分了道。
准备上二楼的时候,抬眼先看到了戚玉的脸。
而她面前正站着戚子桐,女孩背手靠着扶手。
从祝清越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她交叠的双手,不安地紧扣着。
“我花这么多钱是让你来逃课的吗?”
戚玉顾及着这还是机构,压低了声音。
戚子桐在哭,肩膀都在颤抖,说话含含糊糊的。
“妈,我今天真的不想上课。”
此时正赶上第一节下课,有学生陆陆续续从教室里走出来。
有人注意到站在楼梯口的两人,看热闹似地从旁边走过,事不关己地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