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纸(1 / 3)

太尴尬了,洪知秀明知道她是在神志不清醒时脱口而出的胡言乱语,怎么能在另一个不相上下的极端情况下反问回来,根本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慕玧安靠在门板上,在强烈的羞耻感下迟迟难以将双手和发烧的面颊分离,脑海里还疯狂闪烁着她仓皇而逃之前的画面片段。她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来着?在慌乱到快无法读取他提问的状态里,慕玧安索性心一横,煞有介事地朝他介绍了一整套饭圈用语。

“哥知道泥塑是什么意思吗?就是……”

“我知道。”

然后两人四目相对,令人心寒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总是有让慕玧安无话可说的本领,不论原本的气氛被烘托成什么样子,也能在一瞬间里毁于一旦;她想,好像和洪知秀相互充满疑问的第一面开始,他们错误而扭曲的未来关系就这样注定了。

还是要乐观一点,慕玧安用力拍了拍脸,试图将其从诡谲的高温中拯救,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娇羞个什么劲:“至少现在坦诚相对了,慕玧安,你迈出了非常不容易的伟大的一步啊!”

感谢她那没有给她留下烂摊子的素未谋面的双生兄弟,事态在他们时空归位的几个月里得到了一定控制,既然已经相互通气儿过了,慕玧安某种程度上也能甩开该死的心理负担。虽然记忆里还只有和95line坦白的相关信息,不过有崔胜澈镇场的话,她终于不是冒名顶替还骗人感情的混蛋了吧!

时隔许久站在洪知秀面前,慕玧安也有了莫名其妙的底气。

即便如此,再次深入虎穴还是需要一个迟缓的接受过程。慕玧安抬起眼,在熟悉又不尽相似的房间里环顾一周,开始思考另一个使人尴尬的问题:如果曾经一度认为这场闹剧已经结束的不止她一个人,那么她的个人物品和贴身衣物之类,不会被通通丢了出去吧?

尽管她并不认为自己是这么没条理而不留后路的人。出自对本身的盲目自信,慕玧安的焦虑也放轻了些许,视线扫过干净的桌面——然后受到牵引力一般,鬼使神差地伸手探向了书桌下第一格抽屉。

里面除了整齐叠好的一沓信件,还有两只装着耳钉首饰的铁皮盒;而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写了几行大字的粉蓝色便利贴,好像连摆放的位置都精心设计过一般,她偏着脑袋毫无障碍地通读下来:“衣柜倒数第二层里有你需要的东西……还画个笑脸,哈?”

慕玧安把那页干脆地撕下来查看。龙飞凤舞的字迹跟她如出一辙,表情符号也是在美术天赋为负点的情况下用了十几年的两撇一沟,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自谁的手笔。

平行世界的她,竟然还留了这种后手。

这算不算两人之间什么无用的默契?慕玧安那日从家中醒来的第一反应便是,抓起纸和笔写了一整页的冒名生活注意事项;原本那五颜六色的公告栏被她大喇喇贴在卧室软板上,结果一连几周就再没穿越的征兆,于是她最后摘下来收进了抽屉里。

结果还是防不胜防,他们又齐齐被摆了一道。

虽然早早知道他们是分别位于两个时空,完全复制粘贴的存在,能有如此近似的心路历程,慕玧安还是感到有些吃惊。她转过头看了看便利贴上为她指出的精确位置,并不是很记得原先那里放了什么。载入回忆通常需要时间,她忍受不了未知事项近在咫尺的迫切感,当即走过去拉开衣橱倒数第二格的收纳柜。

……她果然不该太好奇的。

整齐叠放摆好、将抽屉塞得满满当当的,是包装七彩斑斓、品牌五花八门,甚至细致到长短不一的卫生巾。

慕玧安蹲坐在地上感到五味杂陈,在检查间还发现自己最常用的长度竟然还明显多了几包,一时间陷入了石化。

谁、允许、他用共享记忆做这种没用的事的!

好吧,总归是值得表扬的行为。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合上抽屉,玄关突然传来动静。不知是谁急躁地敲了两下门,慕玧安还没来得及回应,权顺荣就风风火火地探了身子进来,只是话讲了半句就极速变调:“我们玧——呀!那是什么!”

慕玧安大惊失色,瞬间心凉了半截,她真的不能一墙撞穿越吗?为什么偏偏每次都能卡上如此糟糕的时间点?

先前几次掉马的恐惧历历在目,她条件反射地转过身贴住衣柜,却倒霉地忘记抽回手;她吃痛地甩了甩手腕,然后在生死攸关之际顾不上皮肉之苦,干脆地将抽屉一推到底:“哥吓死我了!”

“喂喂,你小子别转移话题!”权顺荣闻言更来劲,他大抵刚从外头回来没多久,外裤都没来得及换,匆忙到气喘吁吁的模样有点像专门来六楼审问她的。慕玧安不知道他在激动什么,总归难得能见到权顺荣将眼睛瞪得如此之大:“我都看到了!”

连最开始换性别的事都不知情的权顺荣,这会儿吃错了药还想诈她?虽然今时不同往日,慕玧安一时间也想不通她非要在此较劲的理由,可还是梗着脖子反问:“你、你看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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