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早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么重要的刀,我想顾先生不会随便给别人。”
刘婉,“所以一开始你就认出我是谁了?”
王戬,“我猜到你是谁,但至今尚不知美人名讳。”
顾夫子曾嘱咐她不要轻易泄露身份,既然王戬已经猜到了,那向他透露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不可以。又听他夸自己是‘美人’,刘婉便羞涩地道,“单名一个‘婉’字,温婉的婉。”
王戬想到刘婉一刀捅人不带眨眼,跟‘婉’字一点不沾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夸赞这个名字,只道,“刘婉,嗯,好名字!”
刘婉,“既然你知晓我是谁,那你该知道我的父亲。”
王戬脸上浮现崇敬之意,“刘大侠谁不曾听说过。”
刘婉,“我就是突然想家了,想阿爷和弟弟们,你说当初若阿爷没有逃离家乡,那我和弟弟是否也如你口中那些孩童一般,任人欺凌、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离失散。阿爷既能向中原百姓施以援手,带他们南下逃亡,为何我就不能救这个小弟弟?”
王戬微微地叹了口气,“那你想如何救他?他已是这户人家养子,难道你还能真动刀替他杀了那些欺负他的人不成?”
刘婉,“我至少可以吓唬吓唬那些人,让他们不敢再随意欺负他。”
王戬想了想,终于妥协,“你去看他不是不可以,但你须得答应我,你无论去哪里都必须告知我,不可单独行动。”
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在外真惹了什么事,我也好帮你善后。”
刘婉的父亲向来耿直爽朗,继母干练利落,从未见过王戬这么婆婆妈妈的人。但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刘婉只好带上王戬一同前去。
有了王戬这个拖油瓶,总不能一直抱着他飞檐走壁,所以俩人只能走过去。好在郡守府离杏花里不远,走了不到两刻钟便到了。
两人摸到黎公府后院院墙下,趁巡逻的士兵不注意,刘婉挽着王戬的胳膊提气飞上了院墙。
近来受隔壁一家惨案影响,夜里黎公府上有许多部曲在四处巡查。两人猫在屋顶上不敢把动静搞得太大,放眼逡巡片刻,见左后院偏僻一角,灯火通明,传来阵阵喧嚣之声。
刘婉驾着王戬在房顶上飞掠过去。这里一处小院外,几个浓妆艳抹的少妇,领着一众仆婢正吵嚷不休。一仆从的声音洪亮,“祠堂夜里寒凉潮湿,若冻坏了我们大郎君,你赔得起么?”
兴许是院内的人听见了仆从的话,突然传出白日里那肥胖少年的嚎哭声,“阿母!我头好痛啊!阿母!快来救救我。”他一喊罢,祠堂内跟着此起彼伏地响起了许多孩童的哭喊声。
这一哭喊不要紧,门外那群人更加不顾门口部曲的阻拦,一拥而入。接着刘婉就听见院内心肝宝贝乖乖儿地哭喊作一团。不一会儿,少妇们各自拥着一两个幼子,带着仆婢们呼啦啦地走掉了。
小院归于平静,唯有一个孤独的身影跪在院内。守门的部曲看了他几眼,走出小院将门反锁住,扬长而去。
刘婉想带着王戬下去看看,王戬却对她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示意刘婉想下去就自己下去。
刘婉无奈,只身飞掠而下,来到小孩身边。那小孩咋一见到她从房顶上飞下来,一脸惊异。
刘婉,“你别怕,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是来看你的。你为何跪在此处?”
他平静地说道,“他们的藤球被弄坏了,家主罚我来跪祠堂。”
刘婉愤愤不平,“那藤球分明是我踢碎的,跟你何干!你怎么不说他们打你?”
“家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打我,我自身肯定也有问题。所以全都罚了。”刘婉听了这种蛮不讲理的说辞怒不可遏。
她看了看四周,“其他的小孩儿都走了?你为什么这么傻,还在这里继续跪着?”
“因为他们有阿母来接他们走,而我没有。”说到最后,他的口气渐渐低沉了下去。
刘婉心中一紧,伸手想拽他起身,“你起来吧,反正没人看着,这样人家的祖宗有什么好跪的?”
瘦弱的身姿笔挺倔强,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我在跪天跪地,跪我死去的亲人。”
刘婉黯然,想来他的身世应当十分悲惨,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小孩问,“阿姊为何突然来这里?阿姊这样偷偷过来,会被人误会的,阿姊还是快离开吧。”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有了响动,一个小女娘的声音在门外小声响起,“阿兄,你听得见吗?”
锁门的铁锁宽大,尚能将门撑开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缝隙内露出一点亮光和一张小脸,正是白日里那位花花绿绿的小女娘。
“阿花?”跪着的小人叫道。
小女娘,“是我。阿兄是不是还没吃晚饭,我带了些馒头和肉干来,夜里冷,我还带了件棉衣。阿兄你快过来拿。”说着,一只包裹努力地从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