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过自家布铺和酒楼,看过那些首饰和绸布之后,虞家哥两还以为自家妹妹会缠着再多去走走的,却不道虞娇反而整日关在房门里,只见夏至红缨多有出门,她连吃饭时常也不下楼了,叫人端了上去,惹得崔氏又是在虞老夫人面前上眼药,说是以前体弱也多有到跟前来问安的,如今父母归来却是一点礼节都不顾了。
那日闹过一通后,崔氏也甚少在王氏面前露面,只是待面上浮肿消去,便继续向虞老夫人行着昏定辰省之礼。虞老夫人虽从未学过什么礼节,也不懂这套,却甚是觉得体面,崔氏又多会哄她欢心,时不时带着幺孙过来看望,看着虎头虎脑的幺孙不过五岁却摇头晃脑的读《百家姓》《千字文》,这三来四去也就笑开颜翻了篇,对着崔氏桌上时不时暗有所言,王氏面上不显,下了桌离了堂屋,王氏却是让逮着虞昊、虞枫一顿审问。
“...母亲,真没带妹妹多去哪里,就是去布铺里逛了逛,中午和父亲二哥一同去的玉东楼,妹妹还多吃了两个水晶虾饺呢,你不信问他。”虞昊一副头疼的表情,这母亲真是紧张过度了。
见着王氏的眼神移来,虞枫连忙开口:“三哥说的没错的,我看着妹妹也没怎么不开心的,那后头来了不还给祖母叔母,还有母亲你这带了吃食回来吗?我看她也是爱吃的,这几日我也过去看过,妹妹身边的侍女说也是在房里翻书写画什么的,母亲不用担心。”
王氏却还是有些忧愁:“想着她出去走走是能解解闷,这样对身子也好些,这几日反倒是一直呆房里不出来....”
“不行,我得再去看看她,别憋出什么毛病不畅快了。”王氏想想还是怕女孩子心思不好意思说,遂就要起身出门。
却不待她到门口,一阵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就到了屋门前,转耳就听见悦耳的少女嗓音响起:“袁妈妈,母亲在屋里吗?我有事找她说话。”
袁妈妈蔼声回道:“夫人和昊哥儿枫哥儿正在里头呢,姑娘进去就是。”
“咦?三哥四哥也在,莫不是被母亲在训话吧?”虞娇略带疑惑,却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
只见珠帘微动,仿若林间青蝶轻巧煽动,一抹倩影踩着夏日碎阳到了房内,一身绣着荷叶纹路的轻盈纱裙翩翩起舞,虞娇眼眸灵动,肤色白润,瞧见了母亲坐在桌案后,面露喜色的微微行礼。
“妹妹这倒是想看着你两位哥哥挨训了,平日里可是白疼了。”虞昊听着外间的话,却是一副受伤的凄凄然模样。
“哪有哪有,我这是想着好来救场呢,可不能看着哥哥挨训了。”虞娇笑的如同春日娇花,甚是讨喜。
王氏见女儿精神饱满,面色也是愈渐红润,倒也放心下来,问道:“娇娇今日找来,是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虞娇这才停了和哥哥间的打趣,回头从夏至手里取过纸张:“正是呢,来,母亲看看这几张图。”
王氏接过纸张,手感比平时的书册纸张要大要厚上一些,展开一看,却是十二张形似一套的首饰图,还加画着四面观像,均以花蝶为形,矿颜上色,以金铸造,点缀珠玉,各型又做为顶簪、鬓钗、长簪、挑心、分心、掩鬓、花钿、耳坠、手镯等,每张纸的右下角又以娟秀小字细细写着珠宝材质。
王氏不由看入了神,她是女子自是知晓这套首饰的精妙诱人之处,如若造出,这绝对是上上品的珍品。
瞧着母亲神色,虞娇也是神色稍松,虽然对自己超前的设计眼光极其自信,却不知有无犯了什么忌讳,是以她还是有点不确定的,如今却很是自信了。
虞昊虞枫也是凑了过去,好奇妹妹给了什么物品引的母亲挪不开眼。
“这...这是妹妹画的?”虞昊一脸惊叹,他虽是个粗汉子般的人,但毕竟家中从商他也见过不少饰品,自是也分得清好坏的。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这赋摘句用的妙啊,妙不可言啊,这与家中产业实为般配啊。”虞枫却是拿起首图,细细品读着右下角的赋句。
王氏看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娇娇,这是你画的?”
虞娇点点头:“那日与哥哥去了家中布铺,二楼的玉屏实乃惊艳到我了,回来便想,既然玉木能搭在一起相辉相映,那金玉亦是可以的,那花引蝶来自古就有佳谣,如此为何不能用在首饰上?是以这几日我让夏至红缨去采买了颜料染色,画了这金镶珠宝、蝴蝶戏花首饰十二件,作为一套,取名为“蝶恋花”。”
“二哥曾对我说,那家铺中虽售卖饰品却无创画大作的饰品画师,那些全套头饰大多是模仿其他大庄的式样,只有那小套散件是自家所创,是以一直只在三楼售卖,我便想着,那这能若造出,放在家中铺里售卖,应也能卖的不错的,所以今日拿来给母亲看看,女儿这套能不能行?”
王氏轻轻抚过图上颜料,指尖微摩:“我与你父为商数十载,也是见过许多珍品宝物的,娇儿你这何止是行不行的,这套花样京中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