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报,妇仆就来接领一行人前往会客堂歇候,虞娇借此也是好好瞧看着府邸。
这四品官员赐赏的房子就是大,过了垂花门便是石砖铺直的砖路,两侧草地油油树冠建秀,一看就是特意养护修剪过的,时不时点缀的龟纹石更添院内景色。
眼前的房庭建的高大笔直,一显惊人的对称感,雕花细刻的梁花精美讲究,而庭院正中则建了一处水石庭景,不知是何处理,水流自石顶流下,汇聚于底却满而不溢,阳光铺洒树苔葱绿,清波浮动水色青透,竟还养有花色锦鲤在里游动,看的虞娇心中暗暗称奇,这要论雅致有趣还得是古人呐。
顺着游廊走过小桥又七绕八弯的,虞娇只觉怕是比自家大了两倍不知的距离之后,终于是见到了早已等候的苏海氏夫人。
只见妇人四十有余却保养极佳,明额黛眉之下眼目温婉,不见一丝皱纹,挽着极为端庄的峨髻发式,发髻之上插着赤金累丝玉蝶梅花式样的头面六件,既不张扬也不小气,面上微施妆粉,配着一袭淡红色薄绸的高腰襦裙,加穿深绿披帛,披帛之上又用红丝银镶勾勒出雪景红梅,端坐堂上气质高雅。
见着王氏一来便是笑意满盈起身相迎,开口道:“近日有闻虞家二夫人极为疼爱幼女,如今可算瞧见了,还费的你亲送一趟。”
王氏也不藏着掖着,爽利笑道:“我俩夫妇自她幼时便不在身旁,多亏了长嫂照看,贵府又愿接入受教,真是福运颇幸,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谢夫人,今日便也来叨扰了。”
虞昊站于身后抱拳弓身,虞娇也极有眼色跟着的欠身行礼,微笑问安,今日她就奉行少说多看,多说多错的道理,好好度过这一日。
苏海氏迎着王氏款款入座,接着道:“哪有什么叨不叨扰的,儿女都是父母的债,我们身为父母自是最清楚不过的,瞧着你这姑娘乖巧柔顺,可比我家那两个听话多了。”
王氏眉色舒颜,接话说着:“这苏夫人就是自谦了,我虽回京中时间尚短,可是已经听闻千金诗文才情不输男子,只待及笄,怕是求亲的人要把门槛都踏破了。”
苏海氏听此一言,摆手笑道:“都是外边夸说罢了,我那大女儿尚可还能说出去听听,三女儿却不知像了谁,一天天跳脱的很,一刻也是待不住的,亏得和你家姑娘合得来,也能安静片刻,这阵子都让她念了许久啦。”神色却是笑得比之前开颜许多。
她转眼又看到与虞娇对座的虞昊,不由问道:“这莫不是你家公子?”
王氏侧头瞧着点头,说道:“是我不成器的二子,家中排行第三,最近家中马夫不力,闹得街市喧哗,我放心不下叫了他一同前来,好认认路,待到下课他来接下家妹。”
苏海氏闻言不由点头:“难怪都道虞二夫人子女福旺,如此教导手足亲睦,一脉同气,何愁家不兴人不旺了。”
王氏却多有感叹:“若子女争气倒也算是福气,如若是个惹事的,那这做父母的,可就遭罪咯。”
苏海氏也深有其感的说:“这话倒是对的,前几日京中世族袁家可是闹出不少动静,听说是二房的嫡次子喝多了花酒,居然在酒楼高谈论阔说起皇家子嗣、太子能否堪当储位之事,还扯了一些前朝旧事,次日大早就被内卫府的人押走了,现在家里都是一团乱呢。”
是她没听过的瓜,端起茶盏,虞娇一边抿着茶一边偷摸着支起耳朵听着皇家八卦。
好吧,自打她到这接二连三的遇事,也由不得她不多点心思了,但要说起这听闲聊卦的兴致从何而来,虞娇一律推给虞昊这个大碎嘴子,受了他影响她才会这样的。
王氏不由的挑眉,有些讶异:“这种事向来是大忌,这袁家可是历经三朝而不衰的世家,按理家中不至于疏忽教导至此呀。”
苏海氏附和认同的说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大族世家子侄更多,难免有些个不长心的,听说还是近日归朝的崔将军去押的人,青日大早上带着骇人的青铜面具,领着一堆黑甲卫,给那门房都吓够呛的,这袁家碰着他来管这事,也算是栽跟头了。”
闻言一此,虞娇却是心里一动,这青铜面具的特色却是有点熟悉了,虽说这京中够大,但带那种獠牙铁面的人应当不多才对。
原来他姓崔,戴个面具莫不是脸上有疤?毕竟行军打仗的难免有个伤什么的...虞娇继续碎碎念。
王氏心明却面色不显,依旧笑盈盈的,还欲再说些什么时,一抹明亮艳丽的衣裙便如春日的翩翩舞蝶般闯进了堂屋,随之而来的还有独属少女的娇嗔:“母亲,一会夫子都要来啦,你还要留虞家妹妹到什么时候呢?”
人未到言先至,虞娇不用抬头就知是苏家三姑娘苏玥儿来了。
堂中少女正是豆蔻年华的年纪,头挽双环垂髻点缀珠翠,身穿嫩粉银丝刺绣的束胸上襦,一袭粉白相间的纱裙轻盈垂地,腰间还垂挂着一枚水色温润的兔子玉佩,配着小铃铛,叮当作响甚是悦耳。
见得堂中还有客人和男子,苏玥儿不由脚步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