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所以秦氏话音刚落,商鹤吟便重重地将茶杯放到茶案上。
“砰”的一声,带着瓷器特有的脆响在春盏厅内回荡。
“婆婆,在此之前,不如好好来算算,您和瑶姐姐在我那里拿了多少东西吧。”商鹤吟毫无顾忌地翘着二郎腿,那双笑意吟吟的桃花眼正对上秦氏怨毒的目光。
“鹤吟啊,你孟瑶姐姐拿了你的簪钗确实不对,可你也嫁进孟府一年了,早该是孟府的人了,好端端的,算什么账啊。”坐在一旁的二夫人连忙打了个圆场。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只要嫁进孟府,生是孟府的人,死是孟府的鬼,别说几根簪子,就是哪天孟府急需用钱,把那国师府卖了也是商鹤吟这个儿媳应该做的。
“是啊,”大夫人也连忙道:“再者说,鹤吟啊,你前些天赌气一直住在国师府,也没对三妹妹尽孝心,你如今一回来就要算账,可好生让三妹妹生气啊。”
听到二夫人和大夫人的话,商鹤吟也不恼怒,脸上那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都还未散去。
“前些日子,我半夜被婆婆叫起来去寻檀香,惹了风寒,险些去了半条命,身子骨也伤得厉害,大夫说,这段时间要好生修养。”
“不过,为婆婆尽孝是我这个儿媳应该做的,只是那簪钗并非我的东西,而是国师府的。”商鹤吟顿了下。
秦氏看她这么弯弯绕绕,就是想从孟府这里得些好处,便怒道:“国师府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我看你是成心要来给孟家添乱,给珩儿添乱!小肚鸡肠,哪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
“婆婆这话说的,我现在可不是孟府的当家主母。”跟秦氏的恼怒比起来,商鹤吟简直像从大家闺秀模子里刻出来的,笑容得体,气势也不输秦氏。
“这国师府本就不是我的东西,就算有皇上御赐的这枚腰牌,我也只有在国师府住下的权利,所以别人赠到国师府内的东西,可都不属于我,而属于国师府。”
“那簪钗虽是我父亲所作,但名义上也记挂在国师府头上,若是陛下某天忽然问起这国师府的流水来,我可不好交差啊,难不成婆婆到时候还要我欺君吗?”
商鹤吟早在前天问责那些下人的时候便想到了这一层,这局算是她师父和陛下共同做给她的,永远可做她后盾且可反复利用的一招棋。
没人可以从这番说辞里挑出错。
“比起如何罚我,婆婆还是先想想如何让二姐把那些亏欠的东西补回来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句,就算有钱也是抵不了那些东西的,得把那东西原模原样的还回来,陛下查起来,咱们孟府也好交待不是?”
“毕竟,我嫁进孟府,便是孟府的人了。”
商鹤吟说完便抬手招熙禾过来,“去把昨日苏夫人给我的雪芽仙泡一盅。”
提一提苏夫人的名号,也是让孟家的人知道,商鹤吟背后可还有太尉府支持。
“既然今天几位老爷少爷都在,那我也顺便多一句嘴。”商鹤吟说完这话,便注意到孟珩的视线扫了过来。
“若实在凑不上那么多东西也不妨事,我在朝的权威不够大,太傅大人我动不得,动动一些不值一提的小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熙禾将泡好的雪芽仙恭敬地递到商鹤吟手中,白蒙蒙的茶气蒸腾而上,氤氲在商鹤吟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
老爷和少爷们并不喜欢听后宅里的女人们谈话,时常在春盏厅都是沉默的姿态,只在涉及到自己的官位后,骤然变了脸色。
太傅本就对他们几个草包恨铁不成钢,要是再往下沉,太傅发威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儿媳这是何意?”三老爷孟诲攥紧了膝盖上的云锦衣料,他性子向来软弱,秦氏平日里都能把他压得死死的,此刻他一开口,声音都还颤抖着。
就连一直沉默的孟珩,此刻都颇为不悦了。
“公公不必担忧,我毕竟是孟府的儿媳,对长辈下手,那便是逆了所谓的三从四德,”商鹤吟轻笑。
“二姐拿走的那些东西,应该有好些都找不回来了吧,孟府若是要用钱补上,我再在陛下那边说上几句,陛下应是不会降罪于孟府的。”
“不过嘛,我毕竟是婆婆口中小肚鸡肠的儿媳,不要点报酬,又怎符合我的性子?正好前些日子,婆婆不是让我半夜寻了三个时辰的檀香吗?”
“这样吧,若是婆婆在护国寺跪上两个时辰,几位老爷的官帽应当还是保得住的。”
“为了尽孝,我可还特意减了一个时辰,”商鹤吟将茶杯放下,“怎样,婆婆,这够大度吗?”
秦氏气得几乎快将自己的后槽牙咬碎,“好你个商鹤吟,我还没教训你的失礼,你倒先教训起我来了!那护国寺在山上更是严寒,你让我跪那么久是想废了我这双腿吗?!”
“儿媳不敢,只是儿媳睚眦必报,那日夫君来国师府寻我,我便说要把受风寒的苦楚从婆婆身上讨回来,夫君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