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长定门。
“什么?!”华听到小七说主子被抓后面色惨白,眼中具是不敢置信。
小七沉声交待着萧昆玉的吩咐:“二皇女的叛军过来后肯定会放药人进城。先佯装撤离,我和吹雪带一部分人分散在四处骚扰,将城门的兵力引开。”
“到时候你乘机带着大部队控制住长定门。”
华扶着剑柄的手有些颤抖,“万一、万一浊没能救出…”他咬紧了下唇,金甲卫里都有叛军,那皇城司里如果也有叛军呢。
“没有万一。”吹雪坚定地打断道:“如果浊救出殿下,出不了城也是死,所以我们一定要拿下长定门!”
华的心神一震,是啊,他一定要为殿下拿下长定门。而且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你说的对,浊肯定能救出殿下!”
三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毅。
朱雀街的菜市口乌泱泱地聚满了人,行刑台上押着两个犯人。
一个是曾经天潢贵胄的萧昆玉,如今头发披散、白衣脏污凌乱与平日所见的死囚无甚区别。他被捆绑在刑台中央的木架上。边上是他的侍人风,被按跪在铡刀下方,只等一声令下,便要人头落地。
“杂种!”
“根本就不是我们岭国的皇子!”
“不知是和哪个□□生出来的…”
“居然敢假冒我们的神子!”
“杀了他!”
“凌迟!活剐他!…”
…
百姓们昔日对萧昆玉有多推崇,如今便有多痛恨。在他们眼中,眼前这个即将要被千刀万剐的男子不仅冒充了三皇子十四年,还将真正的神子害死了。
烂叶子,臭鸡蛋,甚至石头都被扔向行刑台。
“住手…你们骗了…”风气愤地瞪视着下方不明是非的百姓,“我主子就是真正的三皇子殿下!”
但他一个人的嘶喊很快就淹没在一声声恶毒的诅咒和粗鄙的叫骂声里。
“殿下!”眼睁睁看着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朝身侧掷去,风情急之下扭头大喊。
但风忘了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他被压在地上,根本阻止不了什么。
“老实点!”一旁的行刑人狠狠踩住了风的肩,不让他乱动。而萧昆玉被绑在木架上根本无法动弹,被飞掷而来的石头砸中额角,鲜血从蓬乱的发缝中缓缓滑落。
眼神没有聚焦的他,感受到钝痛后嘴角竟牵扯出一丝短暂的笑意。
朝堂已被二皇女和她父族所集结的朝臣所控制。但凡有人对萧昆玉不是陛下之子提出怀疑,就会被扣上谋逆的帽子,反对处死萧昆玉的朝臣更是血溅当庭。
早一步知道萧昆玉被打入天牢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皆非二皇女的党羽,她们今日上朝时表面上都对萧红莹宣读的“圣旨”持支持态度,实际暗中同浊取得了联系。
几经周璇后,萧昆玉和风是由刑部尚书的人从天牢提出来的。但天牢内外皆是听令于二皇女的金甲卫,刑部尚书的人费力将姚信之死掩盖后,根本找不到出路将人直接救走。因此只能假意将萧昆玉他们押赴刑场,交到二皇女指派的监刑官手中。
刑场在朱雀街最大的菜市口,四通八达,周围没有高墙围堵,只等浊带皇城司的兵马过来,里应外合,乘乱救出萧昆玉。
但眼看就要行刑了,周遭也没有见到救兵的影子,风心急如焚,浊到底去哪里了?!拿着柳篮和刀具的行刑人已经站到了萧昆玉面前,随着监刑官的高声喝令,风内心的惊惧与绝望到达了顶峰。
“行——刑——!”午时三刻一到,两道签令牌被同时掷出。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来救殿下!他死了没有关系,不过是令牌落地,人头落地而已。但殿下不一样,他要当众被一刀刀剐至没有气息啊!为何小主子要遭受这等羞辱、此等酷刑!风顿感五内俱焚、肝胆俱裂,但却喊不出声、也动弹不了。
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流下。
万念俱灰之际,一声高亢的马鸣声穿透了混杂的人声。
“有人劫法场!”
“马上把金甲卫调过来!”
“先把他们两个杀了!动手!”监刑官大叫道,二皇女明明早已在菜市口设好埋伏,只等抓住萧昆玉的同党,一网打尽,怎么还会有漏网之鱼混进来?
只见一身着灰布麻衣、头戴黑色帷帽的女子单枪匹马地闯了进来。面对挡路的士兵,她飞身跃起,电光火石之间便落在了行刑台上。
两名想要对萧昆玉和风动手的行刑官完全没反应过来,就被踹飞出去。
“哎哟哎哟…”台下的百姓纷纷四散躲开,任由两个行刑官重重地摔落在地,发出声声痛吟。
来者正是林致。
萧昆玉落难的模样令林致心如刀绞,眼眶瞬间就湿了。她不忍细看,稳住指尖后利索地割断麻绳后将萧昆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