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幸运还是不幸,竟然没走几步就遇见了那天的美人,我听说内宫之中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可以进出,于是走过去骗她说我是新近来皇帝身边当值的小太监,皇帝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废弃宫殿内,要召见她,把那美人骗到废弃宫殿内之后我准备点燃一早准备好的两支助情烛,正好在桌子上放着两个烛台,并向她坦白其实我是混入宫中的,之前在街上一睹她的芳颜就久久不能忘怀,刚刚点燃完一支助情烛,美人就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转身就要跑走,边跑边说要去找侍卫,我害怕事情暴露,赶忙去拦她,但她跑到院子中之后便开始大声尖叫呼救,我一下子慌了神,害怕她将其他人引来,于是与她推搡了起来,一来二去之下竟然不小心用另一只烛台划破了美人的脖子,血液一下子喷涌而出,我见她也活不成了,于是就趁乱跑走了‘”
纪沉鱼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不对啊,死的到底是王氏的侍女还是王氏?”
“属下继续读完吧。‘我逃窜之后本以为宫中死了一个侍女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我这样一个平头老百姓的身上,但直到三天前,我正拿着贿赂王公公剩下的钱在红玉楼潇洒快活的时候,一群人闯了进来,我这才意识到不好,情急之下跳窗逃走,被追捕了好几日,眼瞧着就要被抓捕归案了,我无言以杀人凶手的身份面对父老,于是选择自戕,现在回想起来我何其惭愧,惭愧自己对不起师傅多年的栽培和养育,希望看到我这封遗书的人也不要把我的死讯告诉我师傅,让他老人家安度晚年吧,不要在为我这孽徒再多伤心了。陈老板收买我的银钱我还有些剩余,压在了床下,也是不义之财,就赠给看到这封遗书的人吧。’”
纪沉鱼长叹一口气,一时间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从他的遗书交代来看,残忍杀害王氏的就是王取的无疑了,可是王取怎么把王氏认成是个侍女呢,我总觉得这里怪怪的。”
“也许沉鱼姑娘再听一份证词之后就会明晰一些。”殷宁鹤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纪沉鱼望去,跟在纪沉鱼身后的还有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侍女。
“你是?”眼前这小侍女有些眼熟,纪沉鱼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不就是王氏的贴身侍女吗。
难不成让王取念念不忘的绝世美人就是这一位,怪不得最后杀错了人,王取该拿他卷来的一笔巨款好好看看眼睛了。
“好好交代吧。”殷宁鹤冷冷的说。
“奴婢是王美人娘娘身边的贴身婢女,自打美人娘娘入宫以来就经常报怨说宫中的日子憋闷无趣,一辈子一眼就能望到了头,总想着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宫去,怎么拦都拦不住,因为奴婢我的身量与王美人娘娘相似,曾经在太后娘娘处当值的时候还被太后娘娘赏赐了出宫的金令牌,所以我家娘娘常常换上奴婢的衣服,拿着令牌出宫,一直没被人发现过,奴婢记得上一次美人娘娘偷偷出宫是在十日以前。”
这就对得上了,原来王取遇到的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美人是王氏本人。
“那三日之前呢,你们家主子为何会突然跑去那偏僻的宫殿?”纪沉鱼问。
“王美人娘娘曾收买了圣上身边的小太监,叫他常常关注了圣上的动向,好制造偶然遇见圣上,那一日就是那小太监说圣上想去那偏僻的宫殿吊唁太后娘娘,所以美人娘娘特地吩咐了这一次让我们不要跟去,她独身一人前去陪圣上吊唁,没想到就一去不复返了。”小侍女说到这里也带了些哭腔,只不过有几分真心就不知道了。
“圣上?”
“是,不过后来因为下雨了圣上也就没去。”
“你心虚什么?”殷宁鹤突然发问,把那小侍女吓了一跳。
“奴婢……奴婢没有心虚,奴婢所说的都是实话!”
殷宁鹤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玩味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