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
期初考的名额一下,林曦悦突飞猛进的全科排名震惊全班。
全年级进步两百名的成绩让她成为首只黑马。
项习文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对林曦悦的态度甚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那独一份的和颜悦色与无微不至的关爱是林曦悦曾经从没有获得过的。
为此,她很珍惜。
林曦悦如今也学会了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和心情,难过也好,尽兴也罢,她都不再流露表面。
在陈醉的帮助和教育下,她已得心应手。
面对平时压根说不上一两句话,此时凑上来想要打探一二两消息的同学,林曦悦只是点头笑笑不说话。
她礼貌性的道着谢,最后自己缝补过程当中的伤疤。
人们都只看结果,不小成果后的心酸只有自己能深刻体会。
当然,除了林曦悦,还有陈醉在此时是最可为她庆祝的人。
他也清楚,她日日夜夜在学业上用了多少苦功夫。
一年前,那遥不可及,高高在上的A+班位置,现今她已有资格入座。
可惜的是,教育局新颁布的规定:取消分班制。
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林曦悦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不知该有什么样的心境,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是悲还是喜,对于她而言似乎不重要了。
她想,目前,自己切实拥有了与他并肩的能力。
陈醉数以万次的告诉她:
“不要回头看。”
“不要害怕。”
“......我在。”
林曦悦心说,是爱让她变得温柔和勇敢。
*
班上的座位需被重新分配。林曦悦和田佳怡又因个子高矮的问题成为同桌。
真可以用“冤家路窄”四字来形容。
两人曾都是B班学子,准确来说是项习文亲手带出来的,不过相对于二人,她要更偏爱田佳怡。
就比如同是冲刺到尖子班。
田佳怡在项习文的口中是那奔腾不息,勇往直前一大步跨过红色终点线仍不放弃停歇的一匹纯黑马。
林曦悦则是那粘锅的臭鱼,一遍遍炭火烘烤,不断推动她,最终翻身的咸鱼。
......
项习文的形容词不禁惹得全班笑声不绝。
她总喜欢拿人做对比,林曦悦虽听得习惯,心里是嗤之以鼻的。
林曦悦面无表情,甚至这次多带了些鄙夷的神色。
“项习文还是这样,心口如一,那样的恶。”
她骂道。
陈醉听着发笑,他觉荒缪。
眼看着林曦悦不过气的小表情,又忍不住逗趣她道:“看来在项习文眼中,你和田佳怡,她喜欢把你看作衬红花的一片绿叶。”
他一直看着她,似在试探、似在提醒。
试探她的心是否坚如磐石,没有一颗动摇;提醒她不论旁人说怎样挖苦、挑衅、不尊重的话语也不要上心和动怒。
林曦悦听后,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她沉下脸来。很明显,她把话听了进去,这不免让陈醉有一丝的失望。
但很快,他的这份失望就被她接下来讲的话死死压了下去。
“绿叶衬红花?不。”林曦悦十分强硬的否决。
随即她用一双黑眸望向他,眉梢好看的扬起,自信继续道:
“这世上有千千万万片绿叶,亦有千千万万朵红花。它们在特定的时节开了又落,根枝入泥渐渐生长。
红花没了绿叶的衬托便失了她最美的样子。所以,是绿叶离不了红花吗?它们长在旁逸斜出的枝条上,或是成为蚁类昆虫的庇护所,或是逐步泛黄凋零被风吹散,无家可归。可谁又能说它们这一生是毫无贡献的,仅仅是用作衬托那所谓的红花的?
它们从叶柄、叶片、托叶...叶片上的叶肉,气孔和无数的保卫其的组织。一片绿叶,它何尝不是独一无二的。”
林曦悦说到这,忽地顿住了。她抬眼望向陈醉,像要捕捉他的情绪,最终在他流转的眼底,成功获取一抹欣羡之色。
“继续说,我还想听。”陈醉含笑,悠悠说。
那双眸紧盯着,看的她不好意思起来。
“没了,就想到这么多......”
不比方才的振振有词,林曦悦垂下眼,回复地弱,尾音渐隐,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
瞧她模样,陈醉一时讷讷,很快又嗤笑弯下腰。
林曦悦认为他是在嘲讽自己。
“你笑什么!”她音调提高,却带点嗔怪的问。
“笑你傻。”他半携轻笑道。
“你最傻!”林曦悦不服输的回驳。
“笑你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