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要来为难本神兽!啊啊啊,这个狗主人,我才不听你们的,神兽的叫声岂是随便听得?
“叮咚”
穷奇的视线挪向它腿边的折扇,又见自己的主人笑意中暗含威胁的目光,穷奇“呜呜”的向后退了两步、十分没有尊严的张开嘴:
“汪汪!汪……”
……
简灼就这样与岁梧在凡间坐到天色渐晚、天色不早了,她也该回去了。
简灼看向那双金眸,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过。大概是因为只有与岁梧在一起时她能够不去想那么多,算计那么多。
她走时,岁梧仍旧坐在原地、
简灼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神君,谢谢你为我准备的嫁妆。”
岁梧火红色的华服在夕阳昏黄色的光影下显得如梦似幻,简灼看着他,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强烈。
这样的岁梧不真实的像是一幅画卷,简灼突然想起小时梦中的凤凰,凤凰在她的梦中飞走,不留痕迹。
她看着岁梧对他点了点头,而后随意的摆摆手。
简灼压下胡思乱想,消失在皇宫中。
简灼走后,岁梧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夕阳下,他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
穷奇飞到他身旁,伏下身,呜呜地叫着。
“边儿去!别打扰我看风景。”岁梧轻轻的踹了穷奇一脚,似乎是被它的叫声扰了雅致。
穷奇被他踹的晃了晃,大眼担忧又无语的看着岁梧、
主人这狗脾气果然不值得同情!
那女仙走了就像变了个人,一如既往的恶劣。
虽这般想着,它密切的注意着岁梧的一举一动。做好了等岁梧晕过去就马上把他接住的准备。
它知道,它主人大限将至了……
他第九次涅磐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把唯一能够续命的噬魂珠给那女仙吃了,后来又去了北冥川取神桑木。
它主人在北冥川染上了恶魂的魔息,回到归梧山后撑着一口气给那女仙准备了嫁妆后便一直昏迷到最近才醒。
这醒了不过五日,晕了三次。
今日也是他用神识故意探查到那女仙在凡间才跟了过来,偏偏还死要面子的说来溜达!
他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老怪物,这世间哪里没看过,怎会拖着病弱的身子来凡间溜达,活腻了不成。
可是,它这个死心眼的主人呦,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偏偏不敢向那女仙靠近一步。
人类的感情怎么这般复杂!
穷奇看着躺在房檐上的岁梧,金色的眼瞳里满是苍凉之色。
岁梧的折扇敲了敲穷奇的脑袋,似笑非笑的说道“主人的事情灵兽别管!”
穷奇对上那双凤眸,突然缩成一团、嘴中含糊不清的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岁梧抚了抚穷奇的脑袋“哭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我死了以后你在找个主人,你这蠢货修为这么高,还怕被欺负了不成?”
穷奇抬起头,倔强的说道“我才不哭,你死了我就自由了,老子是天下第一穷奇!”
“呜呜呜呜呜呜”
岁梧看到穷奇这蠢样,有些无奈,他这不是还没死吗?谁知他刚要开口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瘦削的脊背佝偻着,火红色的衣衫因弯曲的背部像是屋顶上的一轮红月。他咳完,好像失去所有力气一般摊在那。
他活了这么久,见惯了这纷呈的世间,像一个脱离于这个世界的看客,抽身于任何事物之外。
再好看的戏曲,终有看腻的一天、这里,对他来说也是如此。
岁梧一眨不眨的看着天边,夕阳的光辉晕染着他金色的眼眸像是与天色融为一体。嘴角的血迹沿着脖颈流进衣领,就像那悬崖边的荆棘花,无尽盛开之后的颓势渐显。
只需一点微风,就能将那几近枯萎的血色花瓣吹散、凋落。
在此之前,他还需一点时间,用他这苟延残喘的生息,看一看、那始料未及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明亮色彩。
戏曲终散,但他她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
简灼回到东海龙宫以后,便看到所有龙族围聚在祠堂,她踏进祠堂那一瞬。
万龙跪拜在她脚下,整个东海为之震颤。
“恭迎龙皇!”
祠堂内,那原本刻着龙族规矩禁制的墓碑已变换了新的一行字。
“破除禁制者为龙族新任尊主。”
简灼的红唇勾了起来,漆黑的瞳孔变为金色,额心长出代表着龙族至高无上的龙皇印记、这意味着,被束缚着的东海,终将要踏上新的征程。
这世间的天,要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