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抛弃的人,才会留下的背影。
后来的时间,李青没有再见到那个叫林簌的女人,也没有再接到过她的电话。
她猜想,林簌或许还没想起那个杀人犯,那样最好。
有时候,不知道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林簌从李青的民宿出来之后,把黑名单里的方知远拉了出来,刚拉出来,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那头,方知远的声音很喘。
“你现在在哪儿?”
林簌停住脚步,环顾四周:“不知道,我今天第一次过来,哦不对,第二次。”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
“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大型建筑物?”
“电线杆算吗?”
“电线杆上有一些标识,你念给我。”
林簌走到马路对面,把电线杆上的标识念给他。
方知远只是说了声知道了,电话却没挂断,也没再说话。
林簌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车喇叭声音,知道方知远现在多半是在开车。
她突然恶趣味涌上心头,挂断了电话,对面很快回拨,她没接,等铃声一直响。
转头看着电线杆上的小广告,然而看着看着,视线忽然移开,看向远方。
远方是山,一座很高很绿的山。
她心里再次涌上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这一次,她很快收回目光,身后传来一声急刹。
她回头,看到方知远从车上下来,满头大汗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她突然笑了。
笑出声来,笑得直不起腰。
笑得方知远一头雾水,终于放下心来。
他走上前去,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了个满怀。
随即低下头去,把脑袋深深埋进她颈间。
她听到他闷声闷气的声音:“你下次再一声不吭离开我,我真的生气了。”
她也抬手抱住他:“好,知道了。”
她不会再走了。
过去的都是过去,她不想纠结过去。
陈霜也告诉她,那些被遗忘的,都是痛苦。
因为不堪重负,为了活命,所以被迫遗忘。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费尽心机找回那些痛苦?
是啊,没必要。
林簌能感觉到,当她开始回抱住方知远的时候,他先是一愣,而后更加用力地拥住她。
他的脑袋慢慢抬起,退到一个刚好可以看到她嘴唇的角度,抬眸,看进她眼睛。
那眼神,分明是在向她寻求一个答案。
林簌眨了眨眼,纤长低垂的眼睫扑朔。
那是一种无声的肯定。
而方知远看懂了。
吻了下来。
就要碰触的一瞬间,一声车喇叭骤然响起,林簌睁眼,轻轻往后退开,看向声源。
路边停放了一辆老式皮卡车,车厢后面装满一车分篮子盛放好的新鲜草莓。
方知远也回头看去,再转回来的时候说:“到车上等我。”
说完,便朝着那辆皮卡走去。
林簌上车等了一会,方知远很快提着两篮满满当当的草莓上了车。
一上车,将草莓塞进她怀里:“吃吧。”
林簌垂眸看着草莓,好一会儿才拿起一颗喂进嘴里,独属于草莓的甜香在舌尖浸开。
她又拿起一颗,凑过去喂进了方知远嘴里。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儿了?”她问,“你该不会又给我装了什么定位吧?”
方知远看了她一眼,嚼巴几下,腾出嘴说:“我答应过的事怎么会反悔,倒是你,说的话没一句做到的。”
“什么话?”
“自己想。”
林簌故作沉思,许久没说话,方知远忍不住咳了两声:“在医院的时候,你不是说只要我起来,你就答应我。”
“你这么快就忘了?”
“哦。”
方知远要不是现在在开车,真想坐下来好好帮她回忆一下,无奈,手里掌着方向盘,不能走神。
他看她这么淡定,顿时郁闷涌上心头,可又想到刚才那个只差一点的吻,郁闷立刻就化作了唇角一抹笑意。
他想。
算了,一辈子那么长,有什么话,等回去了再慢慢说也无妨。
这时,林簌却又开了口。
“嗯。”
方知远一愣。
“我说‘嗯’,听到了吧?”
车已经上了入口匝道,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林簌继续说:“我说我答应了,你听到没有?”
方知远咽了口唾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