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公子如何打算的呢,没听十月说。”
“与公子只萍水相逢,不甚相熟,不清楚公子诸事。”明瑾说的也是实话,他们确实只是萍水相逢,只是多了一桩救命之恩。
往后明瑾便不想再搭理她了,这姑娘多半是相中那位尹公子了,可能姑娘家脸皮薄又不好意思找本人或者十月问个究竟,旁敲侧击问到她这里了。再问下去,怕是当她半个红娘,连家世,年庚八字,可有婚娶等等都要探个一清二楚。
偏明瑾真的不知,爱莫能助。那玉姑娘见她不耐烦,也不再与她攀谈。
二人安静派了一会儿粥,队伍中倒是不安静了。队尾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变得吵闹,两条队伍的人一下尖叫着四散跑开,场面变得混乱。
明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穿过闹哄哄的人群,跑到原本队尾的位置,看到一个披了一头乱发的男人正举刀乱砍,他面前正对着一个摔倒了跑不及的小童,坐在地上无措地哭个不停。
明瑾的心揪着,生怕他那刀挥下去,冲过去,没来得及。那男人左手一把提起那个小孩的衣领,将那小孩拎在空中,那娃子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娘。他娘也在边上又哭又嗷的,求那个男的,“有话好好说,你放过我娃儿,我娃儿年纪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他是无辜的。“
那男的情绪不太稳定,又哭又笑的,大喊,“无辜?哈哈哈,我老娘六十几了,谁不无辜,你们这些卫国的就该死!”说罢一刀便要挥下去。
明瑾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那刀,是把砍柴刀,有些旧了,并不是很锋利,血却仍是从明瑾的掌心汩汩而出,一滴滴从明瑾的手和那刀中间落在地上,那地上的黄土很快染了红,又由红转黑。
明瑾朝旁边围观的人大喊,“把孩子抱走,快!”
那莽汉见突然有人出来挡刀,怒不可遏,想将刀从她手上夺过来,明瑾用全力拼死将刀握得紧紧的。那汉子见刀抽不回来,又见有人要上前将那孩子抱走,索性弃了刀,右手掐住那小孩的脖子。
明瑾将刀扔在地上,左手握住右手止血。
听到身后的人群议论纷纷,“他娘昨日去世了,就是年纪大了走了,他这样子应该是受不了刺激。”
”
“是了是了肯定是得了失心疯。”
“总听他说恨卫国人,要杀了卫国人,埋怨尹公子明明两国才打完仗,还要收留卫贼。”
明瑾这才注意到那小孩和他娘的服饰,确实是卫国的。又上前一步,对着那糙汉,“你不是想杀卫国人,我是卫国人,你放了那小孩,我来换他,如何?”
那大汉看了她一眼,大笑,“就凭你?!你等着,我先杀这个,再一个一个将你们杀光,何需换?”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童,怎如何没脸没皮?竖子无辜,我来与他换,我夫君是上阵杀敌的士兵,阵上肯定也杀了不少庄人,来,杀我。我给那些庄国人偿命,我来给你娘偿命。”明瑾见宁远从帐中出来了,不知何时站在了人群前,在这糙汉的左手边,明瑾与他打了个眼色,又故意激怒那男人,努力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男人受了刺激,果然要来抓她,宁远趁他不注意,一把将那小孩扯了过去。那小孩脱了险,那汉子怒意更甚,往明瑾生扑了过去。
明瑾跑着躲开,不小心被先前扔在地上的刀一绊,摔了一跤。那汉子又捡了原先的刀,正朝明瑾面门劈来,明瑾心里一哆嗦想着这重活一遭也太短了吧,边害怕边惋惜,用手挡着头,缩作了一团。
有人从那汉子身后飞踹一脚,他“啊”一声被踹趴在明瑾旁边,刚想爬起来便被人用脚踩住了背。旁边有人赶紧上前团团将那人控制住,钳手钳脚,用先前趁那男子发疯去取来的牛绳将男子五花大绑。
明瑾被尹筱从地上拉起来,远离了那个糙汉,落入一个有淡淡竹叶香的怀里,这才舒了一口气,“还好有你。”
又见自己的手被他拉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衣服,他的竹纹衫上印了个红掌印,这才觉得掌心发痛,钻心,口中还在喃喃道,“这下又要多赔一件了。”
尹筱捏住她的腕,以让那血走得慢些,拉着她往那帐中走,嫌她走得慢索性一把将人抱起快步走向帐中,听到她小声喃喃,没听清只以为她在喊痛,柔声宽慰她,“一会便不痛了,宁远那有止血和止痛的伤药。”
到了帐中,宁远拿来酒给她洗伤口,明瑾痛得“哇哇”大叫,连连求饶,“宁大夫,我素来对您也是很敬重的,你下手轻点,轻点。“
尹筱看着也嫌痛,急道,“你轻点。“
那血随酒汩汩而下,现出那条长刀口来,从虎口一直横穿了整个手掌,看得尹筱一阵心惊,忍不住开口骂了她两句,“这会儿知道痛了,你冲上去干嘛,外面那么多男人,需要你冲上去挡刀?“
嗔怪完又从宁远手中拿过药,半托半捏住她的手腕,轻轻地往那刀口上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