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我今夜就不必回来了……”
“一个荷包而已,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让你冒雨去寻?”贺昭心下不忍,取下腰间荷包塞到他的手里,“那张三娘子若问起,你便把这个交给她。”
贺昭递出荷包后,忍不住打趣道:“想来我贺小侯爷的荷包,总不至于入不了张娘子的眼吧。”
男人握着手里的荷包,另一只撑着伞的手微微上抬,露出一张清秀精致的小脸。
他双眼生得极美,带着一丝困惑看向贺昭,手中紧紧攥着荷包,压低声音问道:“你就是贺小侯爷?”
回忆到这,贺昭忽然低声笑了两句,对着宋稚道:“我当初见她,只觉得这龟公容貌着实不俗,落在青楼之中实在可惜,如今才知自己可笑,有眼不识佳人之貌。”
宋稚凑近李寻鹤低声念叨:“你瞧,这柳三娘的装扮之术,听起来和我也就半斤八两啊。”
她又转身看向贺小侯爷,好像方才碎碎念的不是她一般,正色道:“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啊……”贺昭微微眯起眼,声音多了一丝惆怅,重新讲起后面发生的事情。
那日贺昭认下自己贺小侯爷的身份,又低头问着伞下的男人:“那你呢,我该如何称呼你?”
“小的贱名,不敢污了少爷的耳。”她匆匆收回视线,看着地上溅起的水花,说的又快又急。
“你既然知道了我的名字,作为交换,我总要知道你的才算公平。”贺昭笑道。
柳三娘怔怔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开口:“公子,小的姓刘,在家中排行老三,旁人都唤我刘三……”
贺昭亦觉得她名字有些草率,还未来得及开口,忽听不远处一声喝:
“什么人,在那干什么呢!”
两个惜春楼的打手正满脸狐疑地看向此处,贺昭正欲开口,忽然腰带被人扯住,刘三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过来:“公子,我得罪张娘子的事情不能闹大。倘若让鸨母知道,我必定要受一顿皮肉之苦,还望公子帮我遮掩……”
贺昭心中怜悯,只当龟公在惜春楼里地位低下,多受委屈,于是冲着远处的打手板着脸喝道:“什么人也敢扰我清净!”
两个打手对视一眼,上前两步看见他衣着华贵,自知是他们招惹不起的权贵,连忙拱手后退:“小的们糊涂,还请公子见谅。”
说完,两人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贺昭转身轻声开口:“莫怕,他们已经走了……”
然而他身后空无一人,方才躲在他背后的男人已经离开,唯独地上静静躺着一把伞。
“所以……你后来再没有见过她了?”宋稚问道。
贺昭脸颊微红,“我后来的确没有再见过她了,只是我担心她被张娘子刁难,背地里又偷偷去了惜春楼几次,背想打听一下她的踪迹,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无奈叹口气,苦笑道:“只是我这数次去青楼,倒惹得刘向渊几人频频取笑我,见我整日魂不守舍,非说我得了什么相思病不可。”
“我起初对她别无念想,只是知道她近况如何,那张娘子可有为难她,只是那日雨夜一别,我每日梦中,都不自觉想起她的身影……”
“所以因为这样,侯爷才不准你出府?”
贺昭苦笑着点点头:“我频频出入青楼的消息引起他的注意,我阿爹背地一番调查,发现我竟在雨夜里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自然是怒从心起,不由分说地将我打了一顿。”
果然如宋稚所想,这便是小厮口中丑事的由来……
贺小侯爷之事宋稚基本上已经理清了,但刘三娘又为何要女扮男装,她正欲开口,忽然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正是那个假借买糕点之名,前去探消息的小厮。
“小侯爷,小的今日又去帮您寻过了,惜春楼里没有您说的那个人。”外面的小厮将声音压得极低。
“无妨,我知道了。”贺昭道。
门口的小厮却没有离开,吞吞吐吐的似乎有话要说。
“还有事吗?”
“小侯爷,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惜春楼现在已经乱成一片了,听说是那位新选出来花魁柳三娘让人给掳走了,至今不见下落!”小厮犹豫片刻,还是将惜春楼的状况如实说出来。
“糟了!”宋稚顿觉不妙,起身踹门而出。
李寻鹤紧随其后,贺昭落在最后,一边提着鞋,一边高声喊道:“二位等等,我和你们一道去!”
门口的小厮揉着被撞疼的鼻子,看着几道风一样的身影接二连三地闯出门,嘴里嘀咕着:“这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