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对郑煊等人留下一句请便后,便向那女人走去。
说话的是坐靠在香案旁的女子,她已经面黄肌瘦,双眼突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顾大侠蹲在她身前,神情愧疚道:“我……没有找到,那人跑得极快,我没有追上。”
说着,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人满嘴血肉,见到他似野兽一般惊恐面露狰狞。将残缺的孩子带回母亲身边,真的让人于心不忍,这样或许还留有一丝希望。
泪水徐徐流下,女子神态却异常的镇静,仿佛结果她早已预见。
靠近屋内的地方全被占据,郑煊将靠门的地方整理一番让斐云三人歇息,又吩咐几人在庙外看守。
阿昭靠墙蜷曲,静静地看着供奉的懿仁太子像,看了又看,与陈祐没有半分相像,只能依稀看见几分仁慈样。
阿昭想不起自己何时接受与承认,陈祐已经去世的事实。可能是日积月累,人人时时都告诉她陈祐已死,亦或者是知道他死亡真相的一刹那。
但无论如何,最终将他们分开的都会是死亡。
阿昭闭上双眼,耳边是郑煊与顾大侠的交谈。
“你一直守在这儿?”郑煊问。
“不,我本来四处游历,路过时,发现此地经常偷盗不断,不忍心就留下来,行侠仗义。”
“还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姓顾,单名一个生。你呢?”
郑煊侧目望向太子像,嘴角挂着笑意道:“鄙姓白,白咸。”
阿昭听此,想,挺会取名字。当年阿昭隐秘于豫国公府,为自己改名,父亲擅长阮咸,她便给自己起名阮。
二人的谈话仍在继续。
“白先生此次去何处?”顾生问。
“理城。”
“去那乘船岂不方便?”
郑煊笑着摇摇头:“小女年幼,海上风浪之大,只怕难以忍受。”
“先生疼惜幼女,”顾生摸了摸脑袋,“我孑然一身,不像先生儿女双全,幸福美满。”
阿昭已经不想听二人胡扯,只想到梦中与周公作伴。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天气依旧寒冷,好在雪已经停,是时候继续赶路。
临走时,阿昭发现找不到昨日寻孩子的女人,在屋内也不见她的身影,甚至阿昭觉得屋内似乎少了几人。
顾生与郑煊道别时,阿昭才终于看清昨日积雪覆盖的是何物,与断壁颓垣一起包围太子庙的是森森白骨。
见此,阿昭转头看向微笑着向他们道别的顾生。
猛地,她竟觉看不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