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届仙盟大会于天元宗举行,而天元宗地处落霞山,因此离得越近,越是地势高耸,白雾缭绕山巅,天光云影共存,灵禽遨游于云间,放眼望去,皆是孤峰重峦。
唐离靠着桅杆盘坐在甲板上,沈修言蹲在她旁边不知怎么开口,唐离疑惑的盯着他,随后恍然大悟:“你是不明白该如何搭讪美人吧?”
正在斟酌道歉用词的沈修言:“?!”
唐离伸了伸懒腰,然后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端起媒婆的架势冲他挤眉弄眼:“没事,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帮你去说。”
沈修言顿时脸色难看,但嘴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若他这时阻止唐离,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唐离已经朝天元宗弟子那边走去,她直奔桑凝拱手作礼,冲她暧昧的笑笑:“这位仙友,有人要见你。”
桑凝倚着船檐,单手支着额角,微风拂过她的面纱,闻言目光流转,见是沈修言,这才起身向唐离点头致意:“多谢道友,我知道了。”
桑凝秀眉微微蹙起,盯着男人深邃的眉眼,只觉得胸口有一头小鹿乱撞,是从前不曾有过的感觉,她娇声道:“不知仙友如何称呼?”
沈修言却站在原地,脸色阴沉,不知是不是怒火攻心,他竟然感觉胸腔里有一阵抽痛,唐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真想将他卖给别人?
他气极反笑,瞥了一眼躲在暗处的唐离,似是无辜的反问:“我娘子在哪里?”
“你娘子?!你已娶妻?”桑凝惊叫,随即反应过来维持住形象,这才颤声又问了句。
沈修言睁着漂亮无辜的眼睛装傻,他指着唐离开心道:“那就是我娘子。”
唐离不知道为什么指着她,不过看沈修言高兴的样子,她于是也笑着回应,同时心里暗忖:沈修言心情这么好,不对劲啊,难道这是成了?
桑凝看着两人“眉目传情”,气得脸色铁青,转身就走,心里乱撞的小鹿突然“啪”的一下,撞死了。
接下来的几天,桑凝都离得他们远远的,绝不跟他们出现在十步之内。
事后,唐离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沈修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还以为唐离会生气。
没想到唐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可沈修言却不依不饶起来,他一把扯过唐离,委屈道:“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推给别人?我不喜欢她。”
他俩抱作一团,其实沈修言对她上下其手的程度不过是拉拉袖子,抱一抱罢了,其纯情程度都让她怀疑这倒底是不是《问道》的男主,她哄孩子似的笑道:“那你喜欢谁?”
“我………”
霎时,天地变色,异象突起,黑云顷刻压过头顶,霹雳一声巨响,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将桅杆上的白帆吹得呼呼作响,行进的船舶如一叶孤舟独自漂浮在雷暴之中。
沈修言察觉到不对,立刻拉着唐离出去,几名天元宗弟子施法结阵将船舶护住,然而异象还在继续,宽阔的川流翻腾起来,一条似鱼似龙的妖兽从水中跃出,奔腾在波涛云雾之中。
它一声怒吼咆哮,冲着他们呼啸而来,唐离这才看清它的模样:无角,口须细长,眼如灯笼,前覆两爪,后半身如龙形,尾鳍分叉,尖端带利刃,泛着青色的微光。
此兽名为“螭将”。
沈修言一手捏诀,然后御空而行,瞬息间就到了螭将面前,同时右手虚空一抓,青曜骤然出现,闪烁着寒光如利箭一般刺向对方要害。
螭将的要害部位是眼睛,然而它摆动身体一侧头,就躲过了沈修言的剑招,剑刃划在它眼睛周围的坚硬鳞片上,甚至带出了火花,却未伤其分毫,然后沈修言猛的向后翻,让它锋利的剑齿扑了个空。
此番一交手,一人一兽都没占到便宜,然而唐离已经趁着这个时候跃到螭将头顶,拽起它的口须,然后运转灵力包裹住拳头砸向它的眼睛,螭将顿时发出凄厉的怒吼,数万顷的河水平地涌起,凝成惊天巨浪如巨龙嘶吼般轰鸣炸响,天元宗弟子保护的船舶顿时被惊涛骇浪冲散淹没。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从天而降:“孽畜!”
一位老者面覆白须,身着白袍,一点金光流转指尖,随后化作一把金色巨刃给螭将重重一击,甚至卷起了强烈的气浪。
螭将发出恐惧的悲鸣,一摆尾想要遁入水中逃走,却被这把金色巨刃砍掉头颅,然后头颅随着还在抽动肌肉的身子落入水中。
乌云散去,霞光满地。
而这些唐离是不知道的,时间回到她用拳头砸向螭将,螭将暴怒时,那时雷电翻滚,螭将晃动脑袋想将唐离甩下来,可唐离死死抓住它的口须,就算撞向山壁时也能找到缝隙躲开,于是它偷偷卷起后尾想将唐离拍死,唐离看不到,可沈修言却瞪大眼睛,在瞬息之间,他跃到螭将头顶同时护住唐离,然后两人就被螭将一尾巴拍进了水里。
唐离昏过去的最后一个想法是:淹死这种死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