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我们的老师!”布雷司恼怒地说。
“等等,”伊狄说,“听听他想说什么。我们的确也很好奇,不是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答案一直都摆在你们面前——”
伊狄又见到了他脸上露出那种神秘的、故弄玄虚的神情。而且,她忽然发现他的手一直隐没在黑暗里,却在刚才,轻轻晃了一下。她突然有了不好的联想。
“——我等了这么久,可你们竟然还没一个人猜出来。”
“有话快说!”有人喊道。
“你说布雷司答错了,”伊狄忽然开口,“那么意思就是,你就是琼斯。”
“什么?”
“她不是说他不是琼斯吗?”高尔气喘吁吁地问。他刚把霍尔搬得离他们近了一点。
琼斯却扬起了眉毛,显然,他很高兴伊狄说出了这个猜测。尽管这完全不像真的。而且也和她刚才的推理相冲突。
“到底是什么意思?”布雷司也呆住了。
“但是,你当然不是那个——琼斯。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他死了。他躺在那里都发臭了。”伊狄继续说道。
众人彻底茫然了。
“什么意思,难道有两个琼斯吗?”
“为什么不能有两个琼斯呢?”伊狄反问,“我们一直都被误导了,不是被别人,而是被自己。布雷司,你还记得你最开始是怎么说的吗?”
“我说——我好像是说——‘他不是琼斯。他是假的。真的被他杀了’什么的。这是你告诉我的呀?”
“对,但准确来说,我们看到的事实应该只有,他把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巫师杀死了,然后取代了他,欺骗我们而已,”她的手慢慢握紧了魔杖,“那个死亡的巫师,被他取代的巫师,叫安托万·琼斯……我突然想到,他完全可能不是安托万,而是琼斯。不是吗?”
“不是安托万,而是琼斯?”
特伦斯已经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他们是兄弟!”
“完全有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见我们时围上了绷带,不光是为了掩饰烧伤,还因为他们长得并不完全一样,”伊狄咬着牙,“一直以来,他也没有取下他的‘易容’,包括现在……这只能说明,这就是他真实的相貌。也就是说,他虽然用了毒药,但他依然还是一个巫师。还记得那个古老的替身魔法吗?”
“他不是麻瓜!”
随着惊叫声,琼斯慢慢把手臂抬起来,一根尖尖的、他们每个人都熟悉无比的“木棍”从黑暗中显现了出来。
伊狄已经把魔杖尖指向了他,但没想到的是,他只是拿出魔杖来,然后用一只手指钩住魔杖,手掌张开,双手用力并拢。
他居然啪啪啪鼓起了掌。那清脆的声音让他们只觉得更紧张。
“精彩的回答!”他大笑道,“你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实验品,伊狄·里德尔,对吧?”
这其实是个好机会,但伊狄没法趁机解除他的武器——事实上,就在他鼓掌时她就念了咒,但触手瞬间伸出来挡住了。琼斯就在后面,连笑声的节奏也没有变化一下。
“没错。那么我是说对了,你不是麻瓜,那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杀你的兄弟?”这时候,伊狄的语气罕见地带了一丝焦躁。
她在拖时间。此刻,就连布雷司都听出来了。
他和特伦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妙——伊狄的侧脸倒是一直显得冷冰冰的——但是现在情况明显不利,他们都不确定还能拖多久。
真能靠和他聊天,拖到斯拉格霍恩教授醒来吗?特伦斯十分怀疑。
但他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即使有蛇群,他们也没把握能打败一个成年巫师。更别提他身边还自带一个恐怖的杀戮机器。
“没什么特别的,”琼斯的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就像你说的,我需要你们。而那些巫师会碍了我的路。安托万·琼斯,他也不过是其中一员而已。你都猜对了,那么我们该下课了——当然,出于礼貌,我想在这之前,还是和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好了。”
伊狄听到好几个人小声说道“不需要”,包括佩吉。她在心里也这么想,竟然有些想笑。
“皮埃尔·琼斯。这是我的名字。你们以后可以叫我——琼斯博士。”
他歪嘴一笑,齿尖露出来,映着雪地的银光。
“退后!”特伦斯忽然喊道。
那些诡异的触手重新动了起来,这次甚至开始从那些蠕动的吸盘中喷射一种恶心的、蓝绿色的汁液。喷到地上,雪马上开始冒泡,化水。
所有人都惊恐地盯向地面。
“瑟姆普,”奥古斯丁轻声说,“我们没法对付。”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种叫‘瑟姆普’的毒液,”伊狄说道,“别碰!”
“瑟姆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