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一共持续了三天,孟久遥的高烧一直没有断过,考最后一科英语的时候,孟久遥勉强撑着把英语作文写完,冷得浑身瑟瑟发抖,考试结束以后,孟久遥浑浑噩噩的下楼回到班级,还没到门口,眼前一黑,膝盖软了下去。
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凛冽的寒风席卷大地,积雪斑驳的山道旁孤零零地耸立着几棵光秃秃的老树,贫瘠的荒山此刻被蒙上一层雪白的棉被,整个世界犹如被画笔涂抹成了单调的白色,极目远眺如同踏入了仙境。
静谧的荒山中,听见了稀碎的呜咽声,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拖着血淋淋的小腿无力的躺在雪上,声音凄惨悲凉,腿上溢出来的鲜血染红了路面的积雪。
阴沉的天空中,一只饥饿的雄鹰掠过空中,发出阵阵尖锐的鸣叫,那只雄鹰直直向小狐狸袭来,凶猛的咬住它的脖颈。
“砰”的一声枪响,羽毛散落,鲜血四溅。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手持一把黑枪,一举击中凶猛的老鹰,声起枪落,只见少年高瘦的身躯朝它缓步走来,皮鞋与雪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鹅毛般的大雪狂飞乱舞。
少年弯下腰将瑟瑟发抖的狐狸抱在怀里,宽大的手掌抚了抚它被打湿的毛发。
霎时间,一轮血红的太阳在遥远的东方升起。
暴雪骤停,云雾散开,黑暗驱尽,阳光洒落。
孟久遥身体一颤,忽然惊醒,她居然做了这么奇怪的一个梦,睁开眼看到天花板上一排一排的白色灯管,紧接着落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漂亮的面孔。
孟久遥记得她,是路南伽。
孟久遥出了很多汗,身上黏糊糊的。
“你醒了?”路南伽小声问她:“感觉怎么样?”
她嘴唇干涩,嗓子有些沙哑:“我……”
路南伽伸手将她额头上敷着的毛巾拿了下来,挂在一旁的椅背上,徐徐开口:“要坐起来吗?”
孟久遥僵硬着点了点头,路南伽走到她旁边绕开她的吊瓶,一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托在她的后背上,孟久遥借助她的力量,然后用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有些费力的坐起来,靠在床头。
孟久遥环顾了一下四周,知道了她这是在医务室。
路南伽倒了一杯水递给孟久遥:“校医说等你醒过来要多喝点水,你自己高烧那么严重,你不知道吗?”
她接过水杯,握在手里,干涩的嘴唇抿了抿,沙哑的开口:“是你送我来的?”
路南伽耸了耸肩,摇摇头:“我是发现你晕倒的那一个,送你来医务室的是盛希。”
听到盛希两个字,孟久遥下意识握紧了杯壁,眼睫颤了颤:“盛希?”
路南伽抽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红唇轻启:“我去给盛希送东西,结果没看到他先看到晕倒的你了,你那时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周围没人帮我,如果盛希那个时候没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她最迷糊的那阵有被人抱在怀里的感觉是真的,是盛希抱着她跑来医务室的,一缕温热涌上心头,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微微颤了颤,孟久遥环顾了一下四周,寻找他的身影。
路南伽注意到她的神情,轻笑道:“校医让他去食堂买饭了,所以没在这。”
孟久遥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我——”
那双漂亮的眸子动了动,路南伽淡然一笑:“客套话就免了,我们两个挺有缘的,上次在车上一句话没有说,这次有了这么件事,全当是上天让我们两个交朋友了。”
孟久遥对路南伽有着颇深的印象,路南伽长得很漂亮,上一次在车上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她虽然和盛希有过一段交情,但孟久遥对她却没有一丝反感。
“好。”孟久遥轻轻扯了扯唇,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
路南伽忍不住逗她:“我怎么觉得你很勉强呢,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们这种人交朋友啊。”
孟久遥摇了摇头,有些慌乱的解释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太会表达。”
“我逗你呢。”路南伽笑着说:“我以前见到你的时候,你永远都是那一副表情,其实你长的这么漂亮可以多笑笑,笑起来的话别人对你的误解就会少一些,我们班有男生喜欢你,但他们都不敢追。”
“除了觉得自己配不上,还有个原因应该就是你给人的感觉就是太难以靠近了。”
听到她的话,孟久遥顿了顿,然后哑声回复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孟同学。”路南伽爽朗的笑道。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等到盛希回来了。
盛希拎着袋子走了过来,校服里面的夏季半袖胸前的扣子开了一颗,外套袖子绾在手肘上,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宽大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有形,孟久遥看见他小臂冷白的皮肤上凸显着淡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