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风一愣,低声道:“那他现在何处?”
“观云亭。”
祭风闻言叫住林盛:“这位小娘子身体不适,我先送她去医馆。”
林盛立刻了然,微微挑了挑眉道:“好,刺史府汇合。”
待他们走远后,祭风向依然靠在他怀里的小娘子道:“这位娘子,劳烦带在下去寻王浩。”
玄翎缓缓直起身:“上仙您先别急,我是真有点晕。”
祭风看清她的样貌,想起刚刚在香云楼看见过她:“你是方才红叶娘子带着的那位小娘子?”
玄翎一笑:“不止,您再想想还在哪见过我?”
“……抱歉,当时情况紧急,不小心撞到娘子了。”
玄翎哈哈笑开,道:“逗你玩的,别道歉了冰块上仙,还是先解解我身上的毒吧。”
祭风扯扯嘴角抬起她的手把脉:“……娘子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这毒怕不是被你起外号的人给你下的吧?”
“巧了,我还真给他起外号了,不过他这个人你也认识。”
“嗯?谁?”
“王浩。”
祭风已施法解了她身上的毒,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府上的丫鬟。”玄翎眯眼笑道。
祭风:“我看起来很好骗?”
“没骗你,我真是,不信你见了他亲自问。”
“没兴趣,我对他比较有兴趣。”
玄翎笑嘻嘻仰头看他道:“你对我也会有兴趣的。”
祭风捏起她的衣袖抬步向观云亭走去:“走吧小娘子,你爹娘知道你在外面这么玩么。”
“我娘死了,我爹也不管我怎么样,只要我替他做事就行,”玄翎眼珠子一转,“诶,说到我爹,冰块上仙,您老贵庚啊?我应该叫您伯伯还是爷爷?”
祭风嘴角一抽:“我还没到用‘您老贵庚’来问年龄那个地步吧,不过三千岁而已。”
玄翎一惊:“三千岁还而已?”
“我们上云仙界两千岁才成年,换算下来我也才二十七。你这么会说话,几岁了?”
“什么叫几岁,我十八了!”玄翎仰头道。
祭风笑笑:“不信。”
“……”
您这气死人的功夫倒是了得,什么上仙,别是个招摇撞骗的半仙吧!
祭风又道:“他为何会给你下毒?”
玄翎嘿嘿道:“也没什么,就是从府里拿了点东西而已。”
“拿?拿能拿到给你下毒作为惩处的地步?你还真是会给自己开脱啊。”祭风嗤笑道。
“俗语有云,偷者,不告而拿也,都一样嘛。”
“好好,娘子舌灿莲花,在下甘拜下风,行了说正事。”
玄翎得意一笑,开始说她那“拿”东西的往事。
玄翎说,她爹爹是王浩家的管事,她一出生娘亲就死了,她从小就由爹爹带着在王府长大。
王浩的父亲是武官,生性豪爽,没给府里定什么繁文缛节,对她也格外关照,经常放她出去玩,就算她闯了祸也从来不会责骂,府里的东西她喜欢什么随便拿就是了,也无需上报给谁,她就一贯如此。
这不,昨日她看到王浩带回来一个铃铛,觉得甚是好看,就向王浩要,王浩不给,她就自己拿了,没想到王浩回来发现铃铛在她那里就很生气,说她偷东西,还给她下了点毒作为惩罚。
“那小气鬼拿回铃铛后怕又被我拿去,就时刻放在自己身上,看都不给我看,小气得很。”
祭风听到这里,心中更加确定那只铃铛就是王浩的,并且他明知卫殊见不得铃铛却随身带着,还恰好派上了用场这一点倒是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这小丫头还是个福星啊。
二人说话间,观云亭已在眼前了,此时是巳时。
观云亭于十年前落座鹊铃园,说是座亭,其实是座楼,地面之上有十层楼之高,地下还有一层,历时三年建成。
经商、饮酒、听曲、服装、饰品、古玩、品茗、作画、书法、吟诗各占一层,地下那层则是赌场,这观云亭一年四季都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玄翎向祭风道:“耗子……不是,王浩公子就在听曲那层。”
“……你还真敢起啊,你不是他府里的丫鬟么?”
“丫鬟怎么了,童言无忌嘛。”
“你不是十八?”
“十八怎么了,我跟他说我十三。”
“……”
玄翎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在地上说:“快走吧,我别把你气死了。”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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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曲层在第三层,观云亭中间和两侧都有楼梯通往楼上,玄翎和祭风走的是中间,从他们的视角看听曲层的布局正是最佳。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