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 / 2)

西边的菩萨很忙,要保严克在东海平安,又要佑邓国公于北境脱险。

元狩元年,多事之秋。

邓国公严通儒与上将军高晴领七万武卒深入北望塬追击敌寇,被鞑靼兵切断后路,困于虎子口通道,整整四个月,杳无音讯。

这是自李淮登基以来,遇上的第一个大危机。

圣人李淮慌了,性子里的懦弱钻出来,如小|鬼般如影随形,他毫无招架之力。

玉璋公主远在宫外,她的信非得经由光王李宜才能转交到李淮手里,而大多数信都被李宜压在了手上,并没有交给李淮。

别无选择,李淮只能向光王李宜和皇后求应对之策。

李宜建议议和。

太后也是这个意思。

然后,在京的鞑靼九王子都善于御前巧舌如簧,一番长袖善舞之后,把议和的事算是敲定了。

邓国公与上将军领着七万雄师在北境陷入绝境之时,李淮允公主远嫁敌寇,奉嫁妆百万的议和书就这样发了出去。

议和国书被放在金匮里,挂在最快的飞骑之上,直奔北境之外的金帐王庭。纵然是一日千里的青海骢,一来一去,也费去两月的时光。

国书回来。

邓国公与上将军也回来了。

七万北境铁骑高举帅旗,号角吹响,赳赳而回,每一个武卒的腰间都挂着一个鞑靼兵的头颅。

虎子口一役,中州之将士杀敌寇九万余。

主帅严通儒失去一臂。

听闻远在北境的邓国公知道要与鞑靼人议和,啐了口血出来,当下痰迷不醒。

仗打胜了,主帅却危在旦夕。

鞑靼兵趁机压境,等着报虎子口之仇。

李淮左右为难,原本白胖的身子越熬越瘦——他长得越来越像先圣人了。

李凌冰在瑶台寺为东海与北境的将士点灯祈福。掌灯女史小霜被她送到李淮身边,一为随小霜女儿心愿,二为她懂得审时度势,要是有什么大事发生,方便通知李凌冰知道。

李凌冰空闲的时候多,总是煎一碗五味子薄荷茶,看着氤氲水汽慢慢上浮,消磨一日的时光。

西边的水汽上浮青天,在东边降下一场雨。

严克黑色铠甲上都是雨水,他不喜东边总是落雨的鬼天气。他用手撸去卍字符上的水珠,急匆匆穿过长廊,人还未到,声先喊出来:“三哥,有父亲的信吗?”

跟在严克身后的长随打着伞,追也追严克不上。

严克跨过门槛,看见严刚正赤膊上身,用纱布一圈又一圈绕着腹部的旧伤,纱布上隐隐有血。

三兄严刚的腹伤反反复复,请了无数名医,用各种药,就是不长疤。其实也难怪,才刚长一点新肉,就又要上战场拼杀,剑刺得太用力,伤口崩开了,再出血。大夫都说这伤需要静养,但带兵打仗的人又怎么能养病?

严刚见四弟进来,手突然脱了纱布,手臂压到桌案上的一沓纸上,暗中向后拨了拨,“四弟,你先坐,我慢慢同你说。”

严克打量严刚的神情,怒道:“他们还是要议和?操他大爷的,李淮这小子也太孬种了,比他老子骨头还软!”

“四弟!”严刚板起脸,怒道,“我们身为臣下,不能辱骂君上!你在军营里学的那些子粗话,我再听到一次,就军法处置了!”

严克低声嘟囔几句,眼尖看到严刚手臂下压的纸,一个箭步上前,“三哥,有信!快给我看!”言毕,手已摸上纸,那些信却被严刚一掌抓起。

严刚说:“信有先来后到,你一封封看。”说完,递给严克第一封。

第一封信是长兄严沉从北境写来的,描述了父亲的右臂之伤与北境陷入苦战之景。

严克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抛出一句:“恨不能去北境杀尽敌寇。”

第二封是母亲从玉京寄来的,那上面字字句句,尽抒母与妹担忧远征之子兄的苦怀。

严克轻声道:“恨不能伴母亲妹妹于膝下。”

趁着严克陷入亲情漩涡中,对身外之事浑然不察,严刚悄悄把第三封信最后那部分撕掉,再把它递给严克。

第三封信是严府二管家转送的京中消息汇要。圣人仍是决定议和,陪嫁百万纹银,送寿昌公主和亲。

严克一脚踹翻桌案上,怒道:“我们中州是没有男儿了吗?送一个女人去受/辱!就该是男儿去,打得鞑靼鬼兵滚回魂山!”他歪头皱眉,“怎么少了半张?鞑靼还提了什么要求,一个女人、数百万银两还喂不饱他们的鬼口?”

严克捏着那团小碎纸,默不作声,低头缠伤口,缠完,他站起来,披上一件单衣,双手交叠在背后,揉搓纸团,“大概是送信之人失手丢了下半张,不打紧的,他们议他们的,我们打我们的。”

严克握拳,黑眸凝重,“这窝囊仗还打得下去吗?”

这问题严克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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