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见光的楼梯,夏芝兰心不在焉的朝上走去,差点被一道身影绊倒。
一团瘦小的身影半蜷缩在楼梯的转角处。
“成知云?”夏芝兰小声的喊着,手去触碰她掉落在半空中的手,冰凉的吓人。
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直在黑暗中引领着她,一簇细小的光一点点被放大,成知云觉得面前亮的刺眼,什么也看不清。
“你怎么在这?”夏芝兰看着成知云惊醒的面孔,帮她撇去黏在额头的碎发,柔声道。
“困了,就睡了。”成知云回答的没头没脑,眼神没有焦点的望着一处。
“你累了,我带你回去。”夏芝兰扶起成知云一只手,成知云勉强站起来,眼神也恢复了清明,不经意的甩开夏芝兰的手,先她一步朝里走去。
夏芝兰站在原地,愣神看着空荡荡伸在半空中的手。
暗不见光的楼梯间,光透着宛若鬼爪的破口照射在一朵夹缝生存的野草上,是光,也是囚笼。
成知云看着慢悠悠走进来的夏芝兰,扬起一个笑:“这么早就放学了。”
“嗯。”夏芝兰轻声应下,默不作声的朝房里走去,“碰”的一声关上房门。
成知云勉强的笑容也塌下。
入夜,成知云躺在沙发上难以入眠,门把手轻轻的被扭动,很轻微的一声,有个人影走了出来。
她佯装入睡,暗夜中,夏芝兰悄步看了看熟睡的成知云,转而走向门。
“啪。”门被关上,成知云拿起衣服跟了上去。
入了夜的公墓就好像一头蛰伏在暗夜中沉睡的猛兽,危险又恐怖,成知云看着夏芝兰穿过梯田般的墓碑中,寻着远处的一个,走了过去。
夏芝兰坐在一旁,她头靠着,仰望天空,只有几颗零星,夜幕一瞬仿佛笼罩下来,她眼前一片黑暗,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好像一直有人在恶狠狠的咒骂她,潮湿黏腻的地面,夏芝兰的脸贴在地上,昏沉的脑袋随着眼睛的清明逐渐平稳。
“夏芝兰。”是一个陌生面孔,不,是很多陌生面孔,夏芝兰倒在那里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
“这就是害的嫂子孩子流产的那个女人!”
“可得好好教训她。”
“...”
原来不是梦,他们的骂声没有停止,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竖手噤声,贼眉鼠眼的就没从夏芝兰身上离开过。
“我可以给你一个补过的机会。”李浩看着面前的女孩,她冷静的不像话,灰头土脸中那双眼睛也还是水灵灵的。
李浩的眯眼中只看见,女孩的樱唇轻启,他猥琐的笑着:“你说什么?”
“畜生。”
夏芝兰只用了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只见李浩的脸骤然变黑,他掐住夏芝兰稚嫩纤细的脖颈,咬牙切齿:“给脸不要脸!”
夏芝兰青筋暴起,脸色瞬红,被迫昂着的头,那双柔眼带着浓重的蔑视。
“想要怎么玩?”李浩丢开夏芝兰,对着那群虎视眈眈的猥琐面孔询问。
此起彼伏的龌龊提议,恶心到极致的吹哨声,夏芝兰被困住的手无法动弹,她低着头想要挡住一丝丝如洪水般涌入耳朵的蟑螂。
“没事,咋们慢慢玩。”李浩抓住夏芝兰的头发向后拽,热气扑在夏芝兰耳边,带着恶臭和瘙痒。
“啊啊啊!”李浩吃痛的捂住自己的受伤手,斑驳的齿痕有血渗出,他抓着夏芝兰的头发,猛的挥了过去。
头发松垮在一侧,夏芝兰觉得脑袋有鸣笛,嗡嗡嗡的,半边脸高肿的已经失去了感觉。
沉重的铁门卷起一层灰尘打开,逆着光,带着刺耳的警笛声一并涌入进来。
“芝兰。”被众人围住,夏芝兰就像是落难之鸟,她闭着眼,乱发凝在她额头,一边脸高肿的可怕。
搀扶住她止不住颤抖的手,夏芝兰有些难的睁开眼,灰头土脸的对着成知云笑了笑,昏死过去。
点滴里的滴答声,空调里的轰鸣声,手里的小掌动了动,成知云从梦中惊醒。
“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成知云站起来,给夏芝兰脸上笼罩一层阴翳,夏芝兰眨巴两下眼睛,摇了摇头。
成知云坐回位置,声音有些闷:“我们找不到你,所以报了警,等会可能需要你去一趟。”
夏芝兰睫羽覆下,遮住那水眸,苍白的唇轻抿着。
...
嘈杂的氛围由门口走进来的两位戛然而止,夏芝兰的神色平静,目视前方,平缓的向前走着。
审讯室内
“警官,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呢,你们就把我抓来了。”李浩手被手铐禁锢住,身子歪斜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样。
“还什么都没做,你们是想做什么?”
“就教训教训她。”李浩轻咳一声,声音有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