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1 / 3)

对于蓉市这座四通八达,昼夜通明的锦绣华城,巩桐比刚刚来到时要熟悉不少,能够自己乘坐公交车回西郊壹号。

她在目的地下车,沉甸甸的书包仍有一把黑伞,手中握有那片在少年肩头短暂停留过的香樟叶。

不足半个巴掌大的寻常叶片,因为那片刻的巧遇,像是被他施加了某种奇异能量,轻快了巩桐前行的步伐。

暗沉天幕都不再让她感到压抑难耐。

刷卡进入西郊壹号,巩桐沿着路牙走,迎面遇上了四五个穿着打扮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奢华有内涵,气质上佳的中年女人。

她们手上无不拎着名牌包,彼此谈笑风生,聊公司股市,也聊插花茶艺。

出入西郊壹号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巩桐习以为常。

她大概扫了一圈,确定没有需要打招呼的熟面孔,便安静地和她们擦肩而过。

然而没走出去多远,巩桐不经意地瞥见脚边有晶莹的闪光。

垂头仔细看,是一枚做工优良造型精美,还镶嵌有几排钻石的孔雀胸针。

这个物件一看就要价不菲,巩桐赶紧捡起来,回头追上去问:“阿姨,这是你们掉的吗?”

几个贵妇打扮女人纷纷停下了脚步,很快有人认出:“兰姐,这是你的吧?”

一群人的眸光齐刷刷朝中央的女人汇聚。

她低头瞧了瞧胸前,原本别在针织连衣裙上的胸针当真没了踪影。

“是我的。”兰姐从巩桐手中接过胸针,笑容和气,“谢谢你,小妹妹。”

“不客气。”出于社交礼貌,巩桐也看向了她,才注意到这位阿姨生得极美。

和王洁明艳四射的娇媚相距甚远,她眼神坚毅,自带一种藐视众生,飒爽的英气。

像小说里面,电视剧里面才会存在的,可以披甲上阵,一统千军的女将领。

最关键的是,详细打量,她挑不出任何瑕疵的面部轮廓,还有一点似曾相识。

周围的贵妇人们约莫都是要奉承讨好她的,顺着她的话夸赞:“小姑娘拾金不昧,真乖。”

“这枚胸针是兰姐外婆留下来的吧?兰姐可宝贝了,说是将来要传给儿媳妇的,幸亏被这个小妹妹捡到了。”

兰姐个子超过了一米六五,又踩了一双恨天高,比巩桐高出一大截。

她亲善地弓下腰,平视她问:“小妹妹,你也住在这个小区吧?哪家的?我改天抽空去拜访。”

从某种程度上讲,西郊壹号很大,却又很小,统共就那么几户,全部混迹在蓉市的上流圈层,几乎都相识。

巩桐指尖捻着香樟叶的叶柄,无序地转了两圈。

她纠结须臾,终是在阿姨充满善意和期盼的注视下,讲了实话:“林家的。”

这个地址一报出口,贵妇们的脸色或多或少有了变化,就连最为和善热络的兰姐眼中都不自觉地闪过微妙。

不过她显然极其擅长掩藏真实想法,眨眼睛的功夫便粉饰全部,直起身,如旧冲着她微笑:“好,我记住了。”

巩桐心思细腻,足以敏感地觉察到所有人细致入微的情绪变化,局促和难受混合在了每一缕穿行而过的风中,刮得她脸疼。

她礼貌地说了一声“阿姨们我先回去了,再见”,转身快速地往林家走。

她不用多问,不用回头细看她们的神情也清楚,她们看透了她的身份,明了她作为一个拖油瓶,在林家的尴尬处境。

在她们那个生而领先,高高在上的圈层看来,她和王洁出身卑微,压根不该出现在林家,更不该出现在她们会经过的地界。

她们会脏了她们的眼。

巩桐紧紧捏住香樟叶,把弱不禁风的叶片当成了一个支撑点。

她步履急迫,闷头推开林家的大门。

林传雄又去外地出差了,王洁欢喜地迎出来:“乖乖回来啦?饿不饿?阿姨马上就把饭菜做好了,要不要先吃点儿水果,饼干?”

巩桐缓了缓不稳的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摇摇脑袋:“不了,我先上去放书包。”

设施齐全的独栋别墅配备了室内电梯,但巩桐从前在乡镇上,住老旧的不带电梯的低矮建筑住习惯了,来了这里也会选择走楼梯。

可是当下,她胸腔淤堵,迫切地想逃离富丽堂皇的客厅,逃离王洁热切的目光,把自己关入相对而言狭小、私密、安全的卧室。

巩桐搭乘电梯上三楼,坐去卧室的书桌前,专注地盯了一会儿叶子,暗处翻滚的激烈情绪才得以抚平小半。

她尽量不去想那些阿姨,而是翻来覆去地回忆今天最愉悦的一部分。

她又裁剪出一半折纸,逐一写下:

【他记得我是赵柯的同桌,他把伞送给我了,他好像喜欢收集叶子。】

旋即,一架轻盈的纸飞机又飞入了秘密木箱。

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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