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唐万苓终日打雁,却中了你刘家的算计,成了那瓮中的鳖。”
“你早该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界上,不是只你唐万苓有所图谋,谋事必成。”
秦韵眯着眼,非要除了心头的一口恶气,“你最大的错不是自负,而是愚蠢地以为所有人都比你蠢,就活该被你一人踩在脚下算计到死。”
唐万苓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她咬着牙,不再打算跟秦韵虚与委蛇,重重地挥了挥袖,沉声道:“即使如此,沈刘两家,也算是两清了。”
已然撕破了脸皮,秦韵也没了跟她扯嘴皮子的心思,茶盏一盖,语带威胁:“想走?当我刘府的门槛那么好踏!”
唐万苓也没想走:“你待如何?”
秦韵直起身子:“呵,逾距闯入我府门的是你——沈氏主母!”
扯到两方夫家的姓氏,看来是非要论个高低了。
果然就听秦韵指着尸骨未寒,被扔在冰凉的地板上,连一席白布都没得盖的尸体,再道:“讣告还未出,你便巴巴地跑来闹腾,说你是为了一颗弃子来讨公道,问问我家的阿黄,你猜它是信还是不信。”
阿黄是刘青养在前院的,三餐只食新鲜生肉的大狼狗。
唐万苓皱眉,沈玉娇确实是自己推出来替沈芳顶装的备胎,但她事先并不知道刘氏内宅的阴私,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眼神示意从沈家跟着来的李嬷嬷。
李嬷嬷收到暗示,默不作声地半跪在地上,对着沈玉娇收殓了一半还未完成的尸体,轻声告了一声罪,接手再次收殓了起来。
唐万苓对沈玉娇少得可怜的一点母爱,如此便得到了满足。她转身寻了张空椅,便坐在了秦韵的对面。
再抬头便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那个运筹帷幄的沈氏主母,就像方才嘶声哭喊和翻脸无情的妇人不是她一般,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神情从容镇定,精致的眉眼往上一扬。
她说:“说吧,亲家母这次想从我沈氏这边得到些什么?”这就又称呼上亲家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秦韵嗤笑:“可真逗!貌似今日急得方寸大乱的,是你吧?”
否则不会一得到消息,一点准备没有,贸贸然就闯了过来,让她赢得那么容易。
唐万苓没有心情再与她逞口舌之快,既然对方不先亮牌,那就换她开门见山。
“我要你刘氏的寻聆筝。”
秦韵嘴角的笑顿住,即刻喝道:“异想天开!”
他们刘氏之所以能起势,甚至这么些年都能屹立不倒,在众世家顶流中占有一席之位,全靠她公爹手中握有的寻聆筝。
寻聆筝,顾名思义,能寻到一切你想要找寻的东西。
唐万苓大言不惭,伸手就是要,脸皮真是前所未有的厚。
秦韵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上换上了更大的嘲讽:“哦,你这是还没死心,又想着寻你那亲亲闺女。”
感受到身边的那缕白眼有一瞬间在轻微的颤动,骆音侧过头看去。
沈玉娇以为她误会了,于是解释说:“她们说的是沈芳。”能被母亲坚定地选择的,有且只有她的长姐了。
骆音知道,她之所以转头,是因为感觉到秦韵的话音一落,沈玉娇的身子便是一僵,明显对她话中的内容有所反应。
沈玉娇没有隐瞒的想法,坦然点头:“是,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了。
“啪!”
堂中二人像是争执不下,秦韵气得摔了手中的杯盏。
骆音的注意力便又被吸引了过去。
“秦韵,咱俩从小就认识,谁都骗不了谁。”
唐万苓一只手闲闲地放在椅子扶手上:“你们当初聘的是我沈氏的女儿,具体可没指明是谁。”
也就是说,嫁过去的只要姓沈,骨子里流得的是沈氏的血脉,谁都可以。
当年沈刘两家联姻,是丈夫与刘家的当家人说定了,才来告知她的,所以唐万苓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
后来沈芳以性命相挟,誓死也不肯嫁过去的决绝,丈夫暴怒之中说漏了嘴,才让他她知道,原来两家并未说定嫁过去的是谁。
只是古往今来,长幼有序,聘作宗妇的一般都是家族精心培养的嫡长女,双方自然而然默认的新娘,便是长女沈芳。
当时她的芳儿情况堪忧,爱女心切的唐万苓心疼不忍,失去了平常心,没来得及细想其中的疏漏,慌不择路之下,便对丈夫提出了让沈玉娇替姐出嫁这样的建议来。
或许中间她察觉到了刘家的不对劲之处,但嫁过去的不是她那么重视的小女儿,唐万苓便将之抛诸脑后,整日里只顾着往长女的留芳斋跑。
尽管现在她依旧没搞明白刘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从她府门嫁过来的女儿死了,她是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