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妈呀,差点吓发财了!”
苗三娘刚打开房门,就被躺在门槛边上的骆音吓了一大跳,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小脚,暖呼呼的,应该没冻着。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骆音的小脸。
“丫儿?醒醒,醒醒。”
骆音被人推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困得打了个打哈欠,眼前陡然出现苗三娘一张放大的脸,她伸了个懒腰,不自觉发出撒娇的奶音,软乎乎的:“嗯,娘?”
苗三娘:“对,我是你娘。”
揉了揉孩子乱糟糟的头发,她问:“丫儿,别睡,告诉娘,哪儿不舒服没有?”
骆音摇头,乖巧地回答:“没有不舒服。”
苗三娘点头:“行,这样我就能放心打你了。”
“嗯。嗯?”骆音脑袋没反应过来,但对于危险的逼近,她的反应堪称灵敏迅捷,在苗三娘伸手过来的时候,脚蹬门槛,猛然往后拖拉身子,利索地翻了个身,从地上蹦跳了起来。
听见衣服在地上撕拉拖拽的声音,苗三娘的心脏就是一缩,心疼的。
“个糟心玩意儿,难怪这衣服到了你身上,就这么不经穿,感情被你当成拖地的抹布啦!”
说完上手就要拧住骆音的耳朵。
骆音瘦瘦小小的身子,一下就从苗三娘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三两下蹦到炕上,就将她还在打呼噜的亲爹给薅了起来。
“爹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呀,你那彪悍的亲媳妇儿,一大早就殴打你的亲闺女啦!”
号丧一样的哭喊,生生将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的骆有良从周公那儿给拽了回来。
骆有良眼都睁不开,下意识就将骆音护在身后。
苗三娘又气又好笑,最后还是心疼自己男人上了上风,压着声音斥道:“你爹昨晚在大队部忙到天亮才回来,你莫要吵他睡觉。”
骆音吐舌,食指悄悄往骆有良的太阳穴一点,放开手让人重新躺回炕上,后者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们又拉着我爹捣鼓什么呢?连觉都不让睡,生产队的驴都没我爹忙乎。”
可不就是!
苗三娘也觉得骆音说得对,但又不想说闲话让女儿学去,挥苍蝇把人往外轰:“去去去,大人的事,小人家瞎操哪门子心,小心今年又长不了个!”
“哼!”骆音故作负气转身,又听见苗三娘小声在背后嘀咕:“熊孩子不让人省心,现在都更深露重了,过阵子下雨下雪天气冷了,可怎么办才好。”
骆音抿嘴憋笑,都这么些年了,明知道她即使睡在大马路上,也根本不会被冻着伤着,苗三娘和骆有良每日还是忧心忡忡,为她操碎了心。
等等,骆音忽然想到什么,猛然转身,差点跟在身后的苗三娘撞到一起。
“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
骆音抓着苗三娘的手,从脉象上来看,跟平日里的一般,那她之前听到的那声尖叫,是谁假装的?
是孤魂游鬼卢明宁?还是附在她身上那装腔作势的黑色雾芒?
“啵!”
又是一声熟悉的异响,骆音推开苗三娘的时候,圈了一层金光护在她的身上,小短腿迈开就往外快速地奔跑。
苗三娘懵了一瞬:“唉,跑什么?丫儿,骆音!”连忙追了上去。
沿着自家的房子转了一圈,发现那晚撞击她布下的金光罩的地方,就只有在正门的位置上留下了一点蛛丝马迹。
从上面残留的痕迹来看,对方应是佛门之人,而且佛性法力还不低,金光罩上都凹陷了一大块。
“咿呀~~”
对门人家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俊秀的少年。
少年唇红齿白,皮肤白皙,在农村人勉强能填饱肚子,还处在面黄肌瘦的时代里,独他一人面色红润,一看就是在家吃饱喝好,被捧在手心上养大的别人家的儿子。
骆音侧首,一下子就认出了对门家的书呆子。
书呆子书读的极好,听说学校每次考试都能拿双百,年年被选为三好学生,一有活动就能上台领奖的尖子生,校长老师都争着表扬他。
但骆音却透过表象,清楚看到了他的本质——这小子,是个傻的。
自从她意识觉醒,只要遇见这个书呆子,他的头顶上方必定顶着个大太阳。就是能晒死人的酷暑,他也从不躲在树荫下乘凉,汗流浃背也要挪到最中心点站着。
别人躲着太阳防晒,他偏追着太阳底下,日日暴晒。
可恨的是,这人还晒不黑,春种夏割秋收,别人躲着包着就怕不小心黑成了碳,他倒好,每次跟着父母下地,一个农忙过去,一众人群中,书呆子总是白得最耀眼的那个,甚至还是个冷白皮,晶莹剔透的那种肤质。
大娘大婶小媳妇的,有事没事最爱开玩笑调侃小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