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庞逗笑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憔悴,好似都算不得什么了。
“对,我的女儿,当然是最棒的!”他的大掌粗糙,带着厚薄不一的老茧,刮过脸颊的时候,微微有些刺疼。
骆音却在这一刻体味到了特别纯粹的,对她来说又是那么陌生的情感,带着安抚和鼓励的力量,淡淡的,正向的,充沛的。
“为什么?”骆音皱着眉头,不解地追问。
骆有良只当她睡太久了给睡懵了,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因为你是爹和娘的孩子呀。”
做父母的为了孩子,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一切都是源于疼惜和爱护罢了。
那是一直以来总是心如止水的骆音,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了血液中来自亲人之间的骨肉相连的羁绊。她能明显感受到体内滚动的炙热的悸动。
生命啊,是那么鲜明的活跃的跳耀。
她又怎么能不感动心悸。
“我会活下来的。”她答应了骆有良,也会让你们都活着的。
害怕女儿此刻的精神是回光返照的骆有良,听了骆音带着承诺的保证,忍不住红了眼眶。
冥冥之中总是觉得留不下人的骆有良,眼睛和鼻尖酸涩不已,险些落泪。
自从骆音昏迷以来,一直高高悬着的一颗心,在这一刻,才算是踏实地落了地。
于是,那是骆音第一次,明明自量不足矣,却还是插手了这个陌生的世道的运转。
人们依旧困苦饥饿,却总能找到能够充饥的野果,进山十次里有六七次收获满载,每次总归不能空手而回。
小民村里的老人说,那是鲲仑上的三神庙里有神仙坐镇庇护,所以只有他们村里,不止没有饿死过人,时不时的,还能吃上一次肉补补。
骆家族人个个都是打猎的熟手,是组织进山的人里的主力军,分到食物的比例也占了大头。
所以骆有良想象里那些苦啊难的,除了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存在过,但跟外头的人比起来,要好的多得多了。
而这点恩赐,在骆音的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怕吓到人不能凭空给他们变出粮食外,山里野鸭蛋野鸡蛋,小禽小兽之类的可不少,总体来说,小民村的灾难情况,是有日趋转好的迹象。
至于骆音,她有神力护体,根本不知饥饱,不用进食也可。而且自从托生在苗三娘的肚子里,一直到现在这具身体八岁了,她还真没有饿过肚子的时候。
除了馋,也只有馋——馋肉,馋鸡蛋,馋鱼鲜海货,馋一切能入口的荤腥美味。
奈何她这世的身子太不争气,除了初一十五外的其他日子,只能如素,一点荤腥都沾不得,连葱蒜都吃不了。
这并非天道整她的时候故意附加的惩罚,料想它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骆音虽不是十分确定,但也倾向于是重生后她本能的意识天赋,与狗急跳墙非要泯灭了她的天道老贼对抗时,双方强烈的能量相撞击,扭曲了这个世界的磁场和气息波动。因她觉醒之初,神力灵气不足,没能乘胜追击,反而落下的后遗症。
这也只能靠她后天慢慢收集灵力修炼,看看能不能恢复了。但这一切,骆有良和苗三娘并不知情,他们常常内疚于,是自己没本事把孩子养得健康白胖。
意识翻飞了一大圈,慢悠悠地飘荡回来。
骆有良还在边上,非要盯着她闭眼睡觉。
骆音小短腿爬呀爬,翻开炕沿边上的小木箱子,将里头的油纸包拿出来,伸手递给骆有良。
“爹,你吃。”
骆有良一双桃花眼都笑出了褶子:“啥东西?唉哟,我闺女可真本事,白面包子都有。”
骆有良特别捧场地拍了拍手,“还知道孝顺他爹,可真棒棒!”
骆音抿紧嘴巴,压下嘴角的笑意,骄傲地挺了挺胸,被表扬了,心里可高兴了。
虽然那白面包子,就是她早上从暨初手里“抢”来的。
骆有良将油纸包接过来,拿在手中掂了掂,忽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更大的油纸包,小心地撕开油纸。
“噔噔噔!”
一只大大的野鸭腿闪亮登场。
“家里人都有,爹给你留了个大鸭腿。”
他从板凳上站起来,将东西搁到房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几下子搬到骆音的面前,转头估摸了下窗外的天色。
骆有良从掉了漆的热水瓶里,倒了一杯温水,轻轻地放到鸭腿和肉包子的边上。
他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再等等,还有一会儿就零点了,你先酝酿酝酿,醒醒胃口。”
骆音早从拿出白面包子的时候,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看到还有一只野鸭腿,肚子更是“咕咚咕咚”叫了起来。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吃野味,但本能忍不住,看见肉就馋,吸溜了下口水。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