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便送上门了。
梅涧目光贪婪的看着台阶下的人,不男不女的声音略带沙哑:“夷则,老七在外有妻女了。”他的笑声经四壁回传,震得人耳朵疼。
随即,他猛地将手边的琉璃盏砸到墙上,碎片四散,杯底咕噜咕噜滚到了跪在夷则身后的破晓手边。
她按在地上的手轻微颤抖,摩擦到琉璃盏的碎片,破口处沁出血珠。
夷则顿时皱起眉头,眼珠微微朝侧后方望去,咬咬牙深吸一口气,“主上,此事暂未定论,鸿雁传来的信也不见得全对,请允我去查探清楚,定给主上一个满意答复。”
梅涧侧抬着头,手指抵着头,笑得邪气满满,眼眸中暗光流动,探不清他在想什么。
西南角的水滴,在此刻异常的响,仿佛滴下来的每一滴水都烫在了人心里。
“噢?是吗?那你去吧,我看看你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满意答复。”
直到两人退出大殿,梅涧才收起了笑,他眼角微敛,额上的黑纹愈发明显,再往前一步便要钻到眼睛里去。
水幕后显出一人,身姿摇曳,姣好的身姿在纱裙下欲隐欲现。她抬手捂嘴轻笑,扭着腰一步步走上台阶,像一条蛇一般攀在梅涧腿上。
“大人,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梅涧手指绕着她的一缕发,“好,赌什么?”
女子直起身,望向高座上的梅涧,她眼里映出他冷峻白皙却又因黑纹攀生显得恐怖的脸,眼波流转间,她将手抚向他的脸庞,腕间露出半朵红莲。
“我们赌他会不会杀了太簇的妻女。”
“你必输,夷则这人,没有心,更没有情。”
女子话音妖娆,吐息之间带着芳香。
“那不是更好,若我输了我便替大人去一趟浮屠塔,但......若是大人输了,可否替小女子”顿了顿,她眼角挑起,侧首看向梅涧,“杀一人呀?”
梅涧定定看着她,女子额间挂着一块血玉,她从不允许人碰,更不会在人前拿下它,即便再亲密也不会。
原本无聊的赌约,在她说出浮屠塔那一刻,突然显现出一丝趣味。
他有心结在浮屠塔,不杀那人他此生难了,可多年来却从未成功闯入,那地方名如其实的牢固。
“好。”
至于她想要杀谁,他是一点儿也不关心。
今夜的月分外的圆。
夷则坐在涯边,身旁放着两小壶酒,他伸手捞起一壶刚放到嘴边,忽然就想起那夜织吾喝酒的模样。
他噙着笑吁出一口气,故作老态的小姑娘啊,再次见面还要求死的话,他就将她灌醉,就像那晚一样,乖巧睡着就好。
反正杀她,是不可能的。这双手已经沾太多的血了,他心底里不愿那个清透的织家女死在自己手上。
念头刚起,夷则便怔住,自己怎会有这般可笑的想法,她的死活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风雪之间的虚幻地,都不见得能再见到,更何况那个神秘莫测的小姑娘。
想至此,有些自嘲的抬起酒壶,一口接一口。
夷则酒量很好,可今晚就着月色,竟有些醉意。
破晓站在涯边不远处,看着他的身影。
明明和往常一样,可她愈发确定大人有些变了,紧了紧手里盒子,她朝涯边走去。
“今日月圆,大人独自在此喝酒,怕是孤寂。”
夷则仰着头,清冷月光打在他脸上,让破晓能够看清他每一根睫毛,以及深至眼底的寒意。
“何事?”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将她唤回神,她身躯微动,很快便摆回往常的姿态,微笑着将手里的锦盒放到夷则手边。
“大人的剑穗多年未换,已经很旧了,奴前些时日为大人重新做了一个,大人看看可还配得上青染?”
她很会说话,知道夷则不喜欢她,准确说不喜欢任何人,所以她临时换了原本想问的“可还喜欢”。
可依旧没出她预料,夷则拒绝了。
他动都没动,轻飘飘说了句:“不必,我依赖旧物。”
话音一落,破晓僵在他身后,进退不得,就连最习惯最熟悉的笑都有些挂不住,嘴唇张了又合,终是一个字也没能说出。
夜更深了,对山点起了阴灯。
灯亮起那一刻,夷则眼皮轻抬,低眸看着对面那个大白灯孔上的红蜡烛,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
“谁回来了?”
破晓顺着看过去,思忖片刻后回到:“是南吕大人。”
夷则闻言起身,向山腰走去。
十二津做的是生死买卖,组织内杀手无数,但在榜的仅十二人,多年以来,榜单上的人更迭,但十二津的纪律却是铁打不动。
这个榜,是十二津自己的榜,同时也是浮生阁给出的榜,十二人以阴阳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