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会想到,整个曜月县是被一个阵法罩住,更想不到区区二进院子的一只望兽便是问题所在。
织吾嘴唇微动,念了数遍之前夷则说的话。
“遇鬼杀鬼,逢妖斩妖。”
念得多了,眼前仿佛看见那个持剑而立的男子,虽然依旧一脸冷意,可却是让织吾驱散惧意的一股力量。
逐渐地,她没有那么恐惧了。
她咬着牙站起身,眯着眼看正房上方的望兽,龙不像龙,凤不像凤,那诡异的模样倒透着一股子邪性。
那望兽微微低着头,姿态像是睥睨众生,真是令人生厌。
织吾学着南吕,暗骂了一声。
心里想着,待寻到夷则,定会让他一剑斩了你这妖魔鬼怪!
这地方不宜久留,她放轻了脚步声往回走,生怕惊动那不见身影的男女。
出了垂花门,她睨了一眼那棵柳树,“同样令人生厌!一道斩了!”
门口的石狮子听闻动静,转动眼珠,一时不明白,刚才还胆小的人怎么就进去了后院一趟,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撞上织吾眼神的一瞬间,它急忙闭上眼。
身后再度传来那对男女的声音,她迅速回身,正好迎上那女子的视线。她急忙一闪,躲在了柱子后面。
心跳的速度太快,她的手覆在柱身上,偷偷探出头。
只见那对男女旁若无人的缠绵。
织吾顿时浑身僵硬,脸红透了,只想挖个地洞藏起来。
也就是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咯咯”的声音,她如临大敌,缓慢转过身,石狮子就已经在她身前了,红着仅剩的一只眼,四只脚都透着血。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心道完蛋,怕是没法让夷则来斩了这邪祟了。
突然耳边一声轻叹,“无用”。
腕间金光一闪,她应激地闭上眼。
这时,垂花门后与男子缠绵的女子感应到一丝不对劲,蹙着眉睁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男子还剩一点精气就可以全部吞噬完,这时候容不得她中断。
织吾睁开眼,眼底快速闪过一丝红光,嫌弃地擦掉脸上的湿意,尔后嘴角上扬看着贴的很近的石狮子,抬起手描摹着它仅剩的那一只眼。
声音轻缓又蛊惑,“做走狗,要是没了眼睛会怎么办呢?”
随着口中轻吐出的字,她的手指缓慢地插入了那只眼框,微微一蜷,红玛瑙便握在了她手里。
“你的狗主子倒是舍得,用这等好货色来控制你。”她一挥手,石狮子瞬间崩碎,“可惜你遇上的是我,这玩意儿就当做你的狗主人扰了我清梦的赔礼。”
随后,不甚在意的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从柱子后走出来,穿过垂花门,寻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对男女。
男子眼眶深凹,神情萎靡,生死边缘一线,却一脸享受。他以为的缠绵悱恻全是一场空,全是他的一场幻境。
织吾笑声清脆,叹世人欲望无穷。有的人想要财色权利,有的人想要得道升天,本也无可厚非,只不过使了害人手段就该另当别论了。
譬如眼前这位以媚术迷惑他人,以吸□□气的人。
她抬眼看着上方的望兽,思忖了片刻,觉得有些无趣,起身走出了太守府,大门瞬间关起,她随手甩了一张符,将太守府封了起来。
原本西北方的阴沉淡了不少,但是整座县城都像是一把巨大的黑伞遮住,死气沉沉。
“看来我还真是睡的时间太长了,竟然还能看见有人养阴兵啊。”
满目凋瑟,这般模样倒是和很多年前一样,令人不喜。她轻叹一声,从前在世时,根本没有来过什么曜月县,更是听都没听过,这天下也不再是那人的天下了。
罢了,本就不是她的路,能救那小姑娘一次两次,救不了一辈子,她渡不了任何人。
女子的身影越来越淡,远远看去并不是很像织吾,她好像更高一些。
凉风习习,破晓手上提着的灯只照得到身前几步。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张太守终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他和他的爱妾染上了瘟疫,想求织吾一救。
他眼底布满了血丝,耳边的皮肤颜色更青黑一些。
似乎是犹豫了很久,他才说:“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想请织家姑娘救我一命。”
见夷则只是低着头吃菜,他更坐不住了,“价钱好谈,只要能救我二人一命。”
“你可知她如何救人?”
夷则言语清淡,丝毫不惊讶他准确说出织吾的身份。
“织梦解惑。”
“如何织梦解惑?”
张太守犯了难,别说织梦解惑了,就连解梦都是织家的大秘密,就没外人见到过。
织吾的手始终冰凉,即便他一直用春风引暖着,也不起作用。他收回了手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