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肃亲王府,养成了个男人性子,可里面还是颗女人心。你们就可劲儿瞒着我和大嫂吧!你们男人懂什么女人心,你们偷着藏着,迟早害死她!”
文茵瞧着炜溗还是一副惯常的“随你怎么说”的表情,无可奈何地猛踹了他膝盖一脚,炜溗吃痛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大骂“悍妇”。
眼瞧着文茵拐过屏风,绕到后厨去了,他换了副冷厉的神色,紧抿薄唇,若有所思地捏紧了拳头。
轿子落在王府门口,王府的下人打帘搀了炜娮出来,她侧头一看,王府都掌灯了,门口两个灯笼随着向晚的微风轻轻摇了摇,灯罩里的烛火羞怯似的,忽明忽暗。
炜娮抬头看了看牌匾上硕大的“肃亲王府“几个大字,一阵恍神。
旁边的候着的下人,咳嗽了一声,炜娮方回过神,一脚踏进了王府的门槛。
“亚父可曾用了晚膳?”
炜娮拐进通往王府书房的游廊,府中的天色并未全然暗下,可跟前的小厮还是打着一盏灯笼,弓着身子,迈着小碎步为炜娮引路。
“王爷今儿还不曾传膳,下了朝就在书房跟几个大人议事议到方才。中间倒传了几次话出来,问郡主子您进了云起城没有,下面人都回说穆家二公子上护国寺去接去了,王爷就没再问了。”
炜娮点点头,行至书房门口,接过侍女手上准备好的托盘,当中放着一盏参汤。
亚父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炜娮推门而入。
炜娮跪在亚父书案前,垂眸盯着眼前汤盏盖子上的珐琅图案,呼吸很快平顺下来,凝神能听见隐隐约约的笔尖划动和纸笺翻过的声响。
“这些年,你那两个兄长可没少记恨我,你离开的时间长了,你大哥干脆寻了个外放的差事,你二哥偶尔到尚书府走一遭,躲我躲得远远儿的。罪过都我替你担了,你倒好,回来一趟,倒先跑护国寺去。小没良心的……“
“亚父……我……”
别的倒好,亚父嘴上那句“小没良心的”可招人眼泪了……
我可不小了,炜娮伤感的嘀咕道。
“灏衍先生的信笺,昨儿赶在你之前到了。”
炜娮闻言,警惕地一抬头,跟亚父的目光撞到一处,又蓦地低下头。
“他的信跟你写给我的可不一样,老爷子说你身子骨还虚得很,吃半碗饭都费劲。也就这么个德行,还敢跟蒙在鼓里的你二哥二嫂坐一张桌子上用膳?”
炜娮缓慢抬了头,望着刚合上一封折子的亚父,目光灼灼。
“不听话啊!不听话!”
亚父就着手上的折子往书案上一拍,炜娮跟着那声响受惊似的抖了抖。
“亚父,娮娮的苦衷你明白的,实在是……”
炜娮的话几不可闻,末了竟完全没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炜娮眼睛一亮。
这妮子果然早就把办法想好了,等着我上套呢。柏燊将炜娮的亮起来的眼神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亚父能不能给娮娮一道旨意,让我就待在郡主府……”
“给你一道旨意?是给穆府一道旨意吧。为了这回来的落脚处,倒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娮娮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呆在郡主府行,不过约束好你手下那些人,这儿是云起城,若是让人知道,一个郡主府成了处闲杂人等,私相授受的地方,我也收拾不了。”
“娮娮明白。”
“今儿王府厨房准备的佛跳墙,你可消受得起?”
炜娮老实的摇摇头,暗淡眸子里满是无可奈何。
“一点儿荤腥儿都沾不得了,还有力气瞎跑回来……“
柏燊咬牙切齿道,末了长叹一口气,又道:
“灏衍老爷子身边的事儿处理干净没有?”
柏燊瞧着穆炜娮忙不迭点头,挪步到她跟前,接了她手上的参汤。
“你倒有信心的很,告诉你也无妨,有一样,你就没处理好,老爷子跟前的那个叫杜衡的已经到了云起城外了。”
炜娮蓦地睁大双眼,亚父摇了摇头,推门而出,留下炜娮歪着身子,瘫坐在空无一人的书房地板上。
亚父跟前的侍女来唤她的时候,炜娮正盘腿坐在地上。侍女道说穆府的马车停在王府门口,说是要接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