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 / 2)

穆炜娮饮下太医给的汤药,神志归于虚空的时候,她的兄长穆炜溗正被禁军挡在宫门之外。

随他一同而来的娄文茵揭开车帘,宫门口灯笼的烛光正打在军卒冰凉的刀锋上,烛光羸弱,落在刀锋上却利了百倍,晃得文茵眉头紧皱。

她拽住夫君的衣角被他一把甩开。

两人自成亲以来,吵嘴闹别扭常有的事儿,今儿却上演了一出从未有过的冷战,穆炜溗自上马车就没搭理过她。文茵也颇泄气,放他妹子进宫果然不是啥好主意。

两人正推搡着,宫门豁地洞开,摄政王的车驾凛凛而至。

穆府赶车的小厮急忙将马车挪到边上避让,娄文茵急忙下车行礼,一旁的穆炜溗却避在了车中。娄文茵捏紧衣袖,不禁起了一头热汗。

“是穆二夫人?”柏燊揭开一角车帘。

“妾身见过王爷。”

“娮娮已被安置妥当,圣上准了杜衡入宫随侍,切勿忧心,回去歇着吧……”

柏燊低垂着眼角,朝穆府的车驾咳嗽了两声,略一挥手,摄政王车驾缓缓驶离。

娄文茵膝盖发紧,趔趄了两步,无可奈何地盯着紧闭的车帘,心想,穆家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地步了,穆炜溗这幅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德行该卸下来了!

“杜公子…”

不等娄文茵回过神来,本该在宫中随侍的杜衡竟然走到跟前了。

车里的穆炜溗闻声猛地打开车帘,快步迈到杜衡跟前。

“圣上虽准了杜某入宫,却只是留下了药方而已……杜某并未获准见到师妹。”

“她到底落了什么病!宫里的太医都瞧不出来?!”

娄文茵受够了已知被蒙在鼓里仍旧不被搭理的处境,忍无可忍地冲两男人龇牙咧嘴。

“杜某虽被遣出了宫,皇上却准了穆府择一女眷进宫照应。”

杜衡急忙道,这二夫人素日待他热情周到,可见第一面就知道是她其实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主。

娄文茵闻言,理了理衣衫,穆府的女眷?舍我其谁?

穆炜溗瞥了眼送杜衡出来的内侍,急忙道:

“绿菽,你随这位公公入宫。”

“穆炜溗?”

娄文茵来不及争辩,就被她丈夫捏住手腕,挽住了腰身,三下五除就扔进了车里,娄文茵素日跟夫君动手动脚,险些忘记了论体力,她又怎么可能是穆炜溗的对手,认真起来,对付她跟捏死蚂蚁似的。

“绿菽这些年跟着娮娮在须弥山中生活,懂些医理,还会伺候人,你行吗?”

穆炜溗告诉妻子,穆炜娮伤了,却隐瞒了穆炜娮如今被囚禁了事实。

他和娄文茵非但不能入宫,甚至需要闭门不出等候圣上发落,他今晚侯在宫门口佯装试图入宫,不过实在试探宫人们的态度以揣度穆炜娮如今的处境。

现下看来,穆炜娮不仅没落到太后手里,小皇帝的意思也和太后极为相悖。

穆炜溗把娄文茵弄上车后,紧闭车帘,任由妻子揪着他的耳朵发脾气。

“宫里会缺个端药送饭的?你们就这么藏着掖着吧,你妹子若是有个好歹,我……”

娄文茵话没说完就泄了气,她对丈夫仍旧不愿透露妹子病情玄机的态度失望至极,两行眼泪断了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

穆炜溗揭开车帘邀了杜衡上来,杜衡正踟蹰之际。娄文茵赶忙抹了抹眼泪,一张脸掩在窗檐边上,周到地请杜衡上来,拿足了夫唱妇随的礼数。

“二夫人不必太过担忧,杜某询问了出诊的太医,也看了他下的药方,并无任何不妥,想必只是寻常咬伤,事发又是在宫里,用药又快又准……”

杜衡见娄文茵的眼泪竟还没止住,她胡乱的抹着,一脸倔强地避开他的眼神,杜衡一时尴尬地噤了声。

“先皇子柏槊死了这么多年,内廷的宫人换了十之八九,他豢养的恶犬竟然还能出现在宫里……哼……”

娄文茵带着粗重的鼻音,越发觉得穆府这些年刻意沉寂的背后可能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深意!

她狠狠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心里闪过大哥穆炜潋的影子,心想,说自己的夫君弱也就罢了……

大哥呢?不会的。

柏槊?八年前故去的皇长子?

杜衡落下的眼神凝在那枚血红的扳指上,若有所思。

杜衡这个不动神色的小动作刚好被穆炜溗看在眼里,他跟自己的妻子一样,也想到了大哥穆炜潋。

大哥曾经的一句话从穆炜溗的脑子里一掠而过:

“杜衡?你当你妹妹是傻子?”

穆家的马车还没动,宫门再次洞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马车上悬挂的灯笼上,硕大的“常”字晃晃荡荡,竟直奔宫门而入。

娄文茵冷哼一声。

“什么宫门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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