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打(1 / 2)

此话一出,小皇帝抢先抚掌大喝道:

“好!即刻将蹴鞠阵中所需之物都给朕一一置备齐整,万不可耽搁郡主大事!”

小皇帝的喉音尚且带着稚气,可当中裹挟着微弱的成熟男音遁入耳中,带着尚不成气候的凌冽之感像一根凭空刺到人脊背的银针,众人具是一凛。

这根银针显然也没放过符太后,逼着她将快要出口的话压了下来,可惜了那副精美的黄金珐琅护甲,硬是被掰出一个极为不自然的弧度。

侍宴的宫人们忙着归置蹴鞠所需之物,贵人们趁此间歇均被引至阁中更衣。

跟着穆炜娮进宫侍宴的绿菽一手提灯一手秉烛,立在廊下静候出恭的主子,不堪的闲话避无可避,悉数入耳。

“皇上光顾着张罗,也不问问座下的公子们愿不愿意去接郡主的球。”

“老得都可以给人当娘了,还府中主君呢,还不如学她义父,也给自个人挑个义子……”

“不是说要给常家作填房吗,怎么……”

“太后今儿请她来就是摆明别想嫁进常家的意思,你想啊,她可是摄政王府的人,跟常家……”

“国舅府的那位待嫁淑媛方才可差点儿把酒盏给砸了……”

“真是猪油蒙心了,瞧上了尹家人……不能够吧,旁得不说,她好歹嫡出……太后还真是心疼她,一直压着呢,太后能对你我姐妹婚配之事也如此上心就好了……”

“嫡出又如何?你我庶出的好歹还能在太后跟前说上话,真真嫡出的那位…哼……”

绿菽喘着粗气,手中的蜡光晃晃荡荡。

“气什么呢?人家说得确有几分道理,不过现在内廷都什么风气,宗室女的闺中闲话也能如此这般堂而皇之?”

穆炜娮瞧着那几抹倩影消失在廊角处,才满满拐了出来。

“那几位公主是先帝几个低阶选侍所出,本就疏于教养,先帝还在的时候,这几个公主的生母跟符太后亲厚,符太后这不一朝得到嘛,自然也就……”

绿菽见穆炜娮呆立在原处也不言语,只得噤声等候。

一股奇异且有些熟悉的气味在鼻尖处一晃而逝,在哪儿闻到过呢?

穆炜娮就怎么思索着随绿菽回到了宴中。

圣上座下已归置一新,太后凤座被移到了隔开宗室女的珠帘后,也不知道是怕蹴鞠无眼冲撞了凤驾还是对重开蹴鞠最后的抵制。

穆炜娮并不理会座下的天子门生是否心甘情愿。

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又是另外一回事。

作我穆炜娮的夫君,还是先从能不能开始想吧。

穆炜娮扫了一眼更衣之后立在不远处的所谓天子门生,刚才还长袖翩翩带着仙气,现下窄袖马裤,纤细无力的四肢无所遁形,穆炜娮一一扫视,它们竟然承受不住,抖个不停。

穆炜娮内心一讪。

弱鸡,你们也配?

在一群不情不愿的弱鸡面前,穆炜娮愈发不想客气,蹴鞠白打的功夫必须显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头、肩、臀、胸、腹、膝的触球舞蹈,稳准狠,颠起了牛皮鞠就没让它落过地。

穆郡主这些年虽瘦弱了许多,可并不缺这白打的力气,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副脊骨她可没丢弃。

猩红的裙摆划出的曼妙的弧线,弧线上尽是众人各怀心思的灼灼目光。

香燃尽,皮鞠落在脚尖上,通体都是势不可挡的傲气,穆炜娮眸光一抬,倦怠地扫过那些抖得愈发厉害的瘦腿。

小皇帝生来就没瞧过几场筑球,他跟穆霄瑞一样,只敢偷偷地瞧上几本被封禁的蹴鞠阵谱。

甫一击锣开球,他的目光就凝在那被控制地炉火纯青的皮鞠上。球一落,他非常捧场地带头抚掌喝彩。

旁坐的柏燊把穆炜娮的那抹不加掩饰的傲慢瞧在了眼里,轻抿薄酒,心里想得跟义女一样。

弱鸡。

蹴鞠的确是强军操练的好法子。

重开蹴鞠,符太后极力反对的原因,柏燊了然于心,倒是小皇帝极力促使重开蹴鞠的意图徒然让柏燊有些拿捏不住。头一回如此激烈地反对母家,仅就是对蹴鞠单纯的热情还是怀了别的意思?

到底是柏氏骨血……

柏燊扫开心中对符太后和常家的蔑视,头一回把小皇帝当成一本呈上来的新书,开始思索如何将他慢慢翻开。

“谁来接本郡主的头五球?”

穆炜娮嫌恶地避开那些抖动的瘦腿,心想:五球还真是抬举你们了。

堂下无人应对,正当穆炜娮不耐烦地转头想再问一遍时,空中突然飞出一支力度极烈的皮鞠,倒不是冲穆炜娮来的,球飞过她头顶突然急速坠落,眼看就要砸到摄政王的酒案上。

周遭的侍宴宫人忙着阻挡之际,又飞出一只皮鞠,这回竟是往皇帝方向。

宫中护卫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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