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回看向那男子,皱眉冷声道:“镜妖,小蝶姑娘已经死了。做再多这样多余的事,都没意义。” 沧何想起方才在幻境中的窘态,三两步就要上前收拾那男子,叶年年赶紧拉住他,小声说道:“先看看再说。” 那男子自顾自仍坐着不看他们,轻抚那女子脸庞,扯着难听嘶哑地声音说道:“死了?我已经快可以救活她了。你看,她不就躺在这里吗?” 言书回剑眉紧锁,声音低沉喝道:“救活?你做如此多的残害无辜,践踏生命的事情,只为一己私欲救一个早已入土的人。不说你有无妖心,为行这以救人为名之事而行那戕害他人之事,若你真心坦荡,又何必摄人心魄,搞得这城镇人人不人?” “入土?没有我的允许,小蝶怎能入土?” 那男子疯笑道:“说来还要谢谢你,若没有四年前你饶我一命,我怎么还能救出小蝶,让她安睡于此?如若小蝶醒来,你也算她的恩人,等我二人拜堂成亲,你便来坐主位,我和小蝶定会给你敬酒请茶,叫你见证我们的金玉良缘。” “你疯了吧。死去的人要怎么复活,人家已入土了,你不会把人家挖出来了吧。你这一厢情愿,跟那些害死小蝶姑娘的歹人有什么区别,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叶年年骂道。 她曾见过至亲之人离去,也曾想过若一切能重来,阿爹阿娘若能复活多好啊。 可是人死就是不可能复生,要叫她行这般险恶狠毒之事才能救阿爹阿娘,她也断不可能去做,自己的幸福已被剥夺,怎能再去剥夺他人的天伦,扰得死者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你胡说。小蝶日日对我说话,我亦时时陪伴她左右。这世上小蝶只余我一人,我也只有小蝶一人,我们生死相依,怎会是一厢情愿?若我不为她讨回公道,她就太可怜了。”那男子仍未抬头,只低头着迷地看着那熟睡的女子,嘶哑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更加撕裂。 “所以,我竟然是被这种疯子拉入幻境?让本大爷化成这样一个变态?”沧何怒火中烧,对幻境中事始终耿耿于怀,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去撕碎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却浑不担心,幽幽地说道:“四人之中,你还算合格了。其他三位真是太扫兴了,为什么就不能乖乖按着我给你们的设定走下去,这样你们就能体会到我的用心良苦了阿。那些肤浅的人类不是有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们说,那些人是不是该死?” “所以你都做了什么?”叶年年冷冷问道。 只听那男子无耻回答道:“若我告诉你们,你们需答应我,过一会小蝶醒过来,你们要让我们走。这个地方我可以不要了,黑山镇的人,我也可以全部恢复。至于这明州的难民嘛,反正都死的差不多了,留下还活着的就当为小蝶积福行善吧。只要让我们双宿双飞,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沧何再也按耐不住,瞬间冲了过去,将利爪直指那男人。 怎料离那男人和那大床两步之距,竟有一道看不到的屏障,将沧何生生挡了回来。 叶年年和叶清影见状,及时上前去扶住了沧何。 沧何没说话,只轻轻将她们推开,站在一旁生闷气。 “这是我的镜中世界,除非你们进来,否则你们伤害不到我们。但若你们进来,我可以让你们再也出不去。我只是觉得你们很麻烦,打扰了我和小蝶的清静。”他嘶哑的嗓音让人听着极为难受,像尖利的东西来回划在光滑的平面上,让人耳朵和心里都极不舒服。 “那你先说吧,我们考虑考虑,你说完我们再跟你说是不是放了你。反正收了你,黑山镇的人和难民自然就恢复了。你要想清静,先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让你的小蝶听听,还要不要和你一起。”叶清影用魔法打败魔法,似丝毫没将沧何推开她的事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何,她在“你的小蝶”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镜妖道:“其实你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不是么?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想到办法破我镜界。哈哈哈哈,天真,四年了,我吸了多少魂魄,怎么可能还是当年那个软弱没用的小妖?” 言书回眼神冷冽,缓缓道:“四年前,你求我饶过你,没想到你连这小蝶姑娘的尸骨亦不放过。她生前已遭不幸,死后本应得到安宁。现下她是你做恶的因,你只会害得她不得往生,更可能堕入恶道。你口口声声说人类虚伪肤浅,却至今还披着人的皮囊,顶着人的名号干尽坏事,事已至此,你可以真面目示人,倒也不必再苟且于一具尸体中。” 只见那男子听罢终于回过头来,站起身,缓缓走上前,却仍似没走出那看不见的屏障。 他双眼空空洞洞,望进去便是一团乌黑。 慢慢的,那“人”的嘴巴不断张大张大,把脸上的五官全部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