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已是深更半夜,星河闪烁,铺满整个夜空,叶年年却毫无心情欣赏。她不敢再在路上休息,坚持继续朝洛日城进发。就这样赶了一天路,已经累到极点。 听到言书回的话,她似受到鼓舞,把一路来的担心问了出口:“要是那洛日城也没办法,人人避我远之,我以后真就要被这穷鬼源源不断地附身吗?” 言书回温和笑道:“放心吧,我看那穷鬼是看走了眼,不会那样的。再说还有我在呢!” 叶年年觉得他近来的笑容越来越多,心里也欢喜起来。又想起他跟穷鬼说的话,好似他从来没有绝望过。 不知为什么,言书回说过的话里 ,只有那句话她不大相信,一个如此风姿绰约,外冷内热的人,却时时戴上冷漠面具,没有人走进过他的内心。要是不曾经历什么,叶年年是万万不会信的。 她想起在那妖尸梦境中,言书回那一脸苦笑,说想做一回坏人。 他的神情他的身影,那么孤单寂寥,莫名其妙就让叶年年生出了一股悲伤感。 她想着,一脚踩在一截不知打哪来的断枝上,断枝像轻巧的青蛙一样从她脚下弹起,迅速从她眼前掠过,她还没看清,就觉得那断枝砸上她的额头。 言书回迅速地帮她用手一挡,断枝便碰上她本能抬起要去挡的手,飞往旁边言书回的脸上去。 完了,这下连言书回也挂了彩。 他一张俊脸,此刻下巴处被拉出一道红色的口子,在白净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 “哈哈哈,这姑娘真是天赋异禀,有前途有前途。”穷鬼不合时宜地在叶年年肩上大笑起来。他笑得十分夸张,捂住皱皮肚腩,盘着两条短腿笑得东倒西歪。 叶年年本还不生气,也被它的大笑给激出怒气,伸手便要把它抓下来。 真是鸟落平阳被鬼欺,要是阿爹在天有灵,看到她如此不中用,可不得气得又活过来。 叶年年把那个小小的笑得乐不可支的穷鬼揪在手中,伸出手便把它甩了出去。那穷鬼一落地,便又“哧溜”一蹿,往叶年年脚边跑来。 它边跑边开心喊道:“生气啦!生气啦!这就生气啦!” 它这么喊着,又自顾自地低低说道:“这姑娘不知道她日后连气都不想生了。” 言书回并不理会它,也没理会脸上的伤,低头查看叶年年额头有没有伤到。只听他道:“不打紧,还好没事,是我疏忽了。” 根本就与他无关,他却把责任揽在身上。叶年年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好过点。 那穷鬼顷刻间又爬上她的肩膀,端正坐好,嘲笑道:“嘿嘿,你越生气,越难过,我便越快乐。” 叶年年也知道仅仅把它甩出去根本毫无用处。她被附身了,不是驱杀掉它,或者它自愿离开,根本无济于事,只是实在气得发狠了。 言书回朝穷鬼警告道:“此刻我不出手,不代表我没有别的办法。你若是收敛点,日后好相见。” 穷鬼无奈道:“我也没干什么,这姑娘自己命理带衰,可不关我的事。”说罢它站起身,拍拍屁股,隐去了。 叶年年狠狠对空气骂道:“你才命里带衰。化成妖还是个穷鬼。” 她又瞧瞧言书回,伤口不深,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道:“我们走吧” 之后的路,她十分小心,始终和言书回保持着距离。言书回要是快一步跟上她,她便也快一步往前走,绝不让那穷鬼,和自己的霉运有机可乘。 言书回无奈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叶年年的背影在星光下倔强地埋头向前走。 他第一次走在她的身后,以前都是他走在前面,说着“跟我来”,她便信任地跟着走。他突然很珍惜现在,这么多年,他也可以心无旁骛地跟在一个人身后,不管终点在何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言书回的警告起了作用,这一路竟顺畅无阻。 很快的,他们便见到他们的马车出现在眼前。 叶乘风和沧何坐在车上,竟然靠在一起睡着了,叶清影在车厢里也坐着打着盹。 沧何最先听到动静,像一只被惊扰的小兽立时站起,直把旁边的叶乘风也惊得醒来。两人看清来人是叶年年和言书回,才放下心来。 ? 叶乘风道:“前方便是洛日城了,我看我们也别分开了。我在洛日城有一个朋友,我们可以找他借宿,就不住客栈了。”说罢也注意到了言书回脸上的小口子,暗自摇了摇头。 那道口子虽小,血也早已凝固,只是众人也是第一次看言书回受伤,心里暗叹这小小的穷鬼竟还能造成这样的威力。 叶年年道:“我现在住哪里,哪里就有危险。万一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