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早就在房间里等待东方君由。 见她一身夜行衣利落飒爽,倒想起求学时她翻墙出去玩被抓包处罚哭鼻子的情景。 谁都不知道,如今这样沉稳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世家家主,少时是那样顽劣爱闹的少女。 叶乘风给她倒了一杯水,瞧着她喝下去,才问道:“可有古怪?” 东方君由将杯子放下,边道:“到处都是古怪。我的房间和你房间竟都有人守卫,殷氏好像不想我们出门,那殷宅大门更是把守森严。” “我便翻出去街上逛了逛。你猜怎么,如今殷氏竟办起了鬼市,收妖的贩妖的,好不热闹。” 说着,便将街上大小摊贩、集市云集的见闻描述了下。又说遇见了几个不中用的驱妖师,拿着普通的物件宣称是传了几世的宝贝。 她说得眉飞色舞,俨然又是当年求学时那个天真少女,溜出去回来,给他讲集市上好玩的玩意。 叶乘风听罢,担忧道:“已经这么晚了,想通知年年和清影他们已经来不及了。他们肯定是要撞上这鬼市的。” 东方君由道:“你说的没错。我稍一打听,便听说今天鬼市刚开那会儿,有个高人带着一个漂亮的女妖而来,算算时间,大概就是言叔和年年入城那会。只不过后来他们去了哪里,就无从得知了。” “至于清影,我猜应该也无大碍,尚没听到过提到狼妖的。” 见叶乘风还在担心,她道:“放心吧,街上那些驱妖师都不厉害,贴的那些符咒和放置的法器都没什么威力,况且言叔和沧何在呢。” 叶乘风心想君由办事果然周到,出去一趟,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心里的某个角落又想,这些年来,她过得应该很不容易。 他拉回自己的思绪,道:“原想着只是留下看看殷氏在搞什么名堂,竟又生出这样的事端。” 东方君由赞同道:“如今殷氏的路越走越歪,搞这么些歪门邪道,你怎么看?” 叶乘风道:“他这事办的隐蔽,连你都不知道,却还在这城里这样大张旗鼓,有恃无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又问道:“你看那集市夜晚才开,收妖贩妖,又如何与殷家交易?我们今夜在这殷宅里,除了守卫森严外,其他一切都如常,殷氏可是另有住所?” 东方君由道:“殷无界殷无痕两兄弟早就分家,殷无痕在西郊建了一个殷氏山庄,规模比本家还大,气得殷无界七窍生烟。今晚我就奇怪,他两人关系明明很紧张,怎会将本家对外事务交与他。我在集市上问了,要与殷氏交易,去的却是西郊的殷氏山庄。” 叶乘风道:“这就很奇怪了,殷璧为说殷无界只是旧疾复发,放着自己儿子不交代,怎么叫殷无痕去处理。今夜也没见到殷无痕。”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君由,那殷家小少爷生的什么病,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东方君由道:“大概三四年前,殷璧寒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我问过殷无界,只道是生了癔症,不便多说。殷无界本就是自傲自负之人,我寻思着世家门内总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多问。” “但是……”东方君由略略回忆了下,道:“那之后,我却几次在殷家远远见过他,却只不是脸色有点苍白,说话做事有条有理,实在不像生了癔症之人。” 叶乘风道:“我听说得了癔症的均是时好时坏,也许你见到时正是他好的时候。” 东方君由道:“或许吧。殷璧寒和我们一样大,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好端端就得了癔症。据说他是殷无界最喜欢的小妾所生,所以殷无界很是宝贝,他的天赋也比殷璧为好很多。” 叶乘风诧异道:“怎么他们竟不是一母同胞吗?” 驱妖大世家为保家族正统,从没有纳妾的说法,这殷氏可是让从小作风正派的叶乘风开了眼界。 东方君由点点头,道:“殷家向来行事狠辣,这些密辛也只有北临邑一带的人才知……” 她话没说完,停在那里,眼神没有焦距地望着空中某个地方,是在细细聆听某处的声响。 叶乘风叶也生出警觉,默不作声,仔细聆听,却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东方君由忽而伸手在前方迅速一扫,手掌在空中紧紧握住一个东西。 她神情凝峻,在同样神情凝峻的叶乘风面前,缓缓摊开手。 却只是一只很小的甲虫。 东方君由才要笑自己多心,叶乘风神色却没有半分舒展。 他伸手拿过那只死掉的甲虫,细细查看起来。 末了,他道:“这甲虫的甲壳上刻了符咒。” “而且,是叶家独门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