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将决定要出发永岩城探查的事写在白色纸燕上传给了叶惊弈,征求长辈们的意见。
得到的答复却让人心头满满笼住阴霾。
永岩城的旁系叶家,因为早年反对叶惊白娶了一只妖,早早就与本家断绝关系,搬到离南幽甚远的永岩城,声称往后老死不相往来。在蝎妖作乱叶府之后,更被怀疑是杀害叶惊白和凤心予的凶手。
因为诅咒之事,叶惊弈也试图联系过这个旁系,怎料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原以为是因为旧事不能释怀,如今叶惊弈却得到某个同道驱妖师的消息,说永岩城的叶家近来全家都遭横祸,一家十几口人,全部葬身在一场大火中。
叶惊弈在信上将此事告诉叶乘风,命他们即刻出发永岩城,既探查这叶家旁系的死是不是与诅咒有关,也可探查东方前家主的死是否和那望月族的灭亡有关。
这一来出发永岩城的事就变的迫在眉睫。
几个人收拾收拾,收到消息的当天就启程出发了。
还是原来的配置,叶乘风和东方君由驾马,言书回和沧何驾马车,叶年年和叶清影坐马车。
物是人也是,与上次的心境却大大的不同。
马车毫无顾忌地驶入殷氏原先掌管的地界。
只见整个城一片萧条,街上店铺大门紧闭,原先那些小摊也东倒西歪倒在地上,路过的行人行色匆匆,很怕与人打交道的模样。偶尔还能见到几个东方家的人在街上巡视。
叶年年问道:“现在这里都归东方家管了吗?”
东方君由在车外听到,无奈道:“没办法,殷氏现在的主事人称病,完全甩手了。”
叶清影愤愤道:“他们惹这么大摊烂摊子,却要东方家来承担,真不要脸。”
东方君由道:“他家现在也没什么人了,殷璧寒太疯了,把家里的人以及那些殷氏子弟全部霍霍完了。”
叶乘风补充道:“却不知为何独独留下他大哥,也算良心没有泯灭。”
叶年年想起殷璧寒亲手杀了殷无痕的样子,心随念转,道:“他肯定是没有心了,留着他的大哥,大概就想看他挣扎求生的样子而已。”
她这一解释,倒也符合他在地牢里演戏,看着那些守卫自相残杀的样子。
几人默了默,沧何道:“那殷氏山庄打算怎么处理?”
言书回沉声道:“那地方罪孽太重,全是不得往生的怨灵,烧了吧。”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讲话,叶年年走神想着。
昨夜,言书回那么说,仿佛是一场梦,她不确定是否真实。自昨夜以来,她还没跟言书回讲过话。
东方君由在车外点头道:“殷璧为也同意烧了。虽然山庄在西郊,但面积太大,一旦烧起来,影响还是很大的。”
叶清影感慨道:“不管什么影响,还是尽快烧了,都不知道那个叫九婴的妖到底在筹谋什么?”
又问道:“它到底什么妖,书回兄说是传说,我却未曾听过。”
沧何忍不住呛她:“你孤陋寡闻,当然未曾听过。”
“你听过,你说呗!”叶清影反唇相讥。
言书回道:“清影没听过,也是正常,这妖在我那时,便未曾出现过了。”
叶乘风道:“我在古书上见过一两回。传说此妖乃上古凶兽,身型巨大,有九个头,叫声却如婴儿啼哭,故被称九婴。九婴是水火之怪,既能喷水,又能喷火,十分凶残。”
沧何奇道:“这和我们妖界传下的却不太相同。”
“哦?”叶乘风疑问道。
沧何道:“妖界传的九婴,并不是九个头,是九个不同的分身,并且都是孩童模样。那几个孩童却心如蛇蝎,四个擅纵水,五个擅喷火,传说因为他有九个分身,就有九条命。”
叶年年道:“不对,应该不是同一个妖。我在叶芙晓的记忆里看过,虽然那妖模模糊糊躲在暗处里,并不叫叶芙晓看到真身。但看那轮廓,也看得出是个成人模样,绝不是孩童。”
东方君由思索道:“也许只是他的一种变幻,那妖就曾化为人接近殷家,“治”好了殷璧寒的病。”
言书回道:“虽然传的不同,但相同之处却很多。比如他擅水火……”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继续道:“我道那镜妖刚成妖却能阴差阳错拿到那定海石发起大水,原来这也可能同那九婴有关……”
这样一来,拼图似乎又拼上了一小块。
叶年年喃喃道:“既然那些都是他所为,我们又要怎么找到他呢?”
言书回声音变得柔和,在车外安慰道:“放心吧,我有预感,我们破坏了他筹谋的东西,说不定他自己就找上门来。”
叶年年心下一松,心里暖意弥漫开来,昨夜的景象又浮现在脑袋里,顿时脸上一阵燥热。
叶清影同她共处一车,狐疑看着她,小声道:“我觉得你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