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一铁锹下去,铲起一把土,往旁边一撒,复又一铁锹,又铲起一把土,如此反复,独自埋头苦干,一言不发。
叶清影铲了两把土,担忧地看了看叶乘风,小声对叶年年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叶年年也压低声音,道:“你也发觉了对吧,怪怪的。”
叶乘风犹自认真铲土,并未发觉给他造成困扰的两个妹妹正在小声嘀咕他。
此时叶家三兄妹和请的几个工人正在为叶家旁系的叶老二叔一家挖土,准备埋葬他一家。
一排普通的木棺材整齐排列在旁边,咋一看之下,触目惊心,就连最胆大的人都要觉得阴森可怖。
叶清影道:“都是你的错,好好跟言书回去看那烧毁的宅子不行,非要跟来这里挖土。你看看东方姐姐不在,大哥多不开心。”
叶年年辩驳道:“我没见过叶老二叔,就不能来给他老人家尽点孝心吗。而且大哥多胸怀磊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情小爱就不开心。我真是看错了你,竟如此眼光看待大哥。”
“少来了。”叶清影鄙夷道:“老二叔以前还是因为反对你爹你娘在一起才从叶家分的家,你还尽孝心……说吧,你和言书回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叶年年心虚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整日都在想这些?”
“哪些,我想哪些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嘛。”叶清影反将一军,笑得不怀好意。
“咳咳。”叶乘风清了清嗓子,回过神来发现两个妹妹又在斗嘴。平日打闹还行,眼下这场合却是不合适的。
叶年年和叶清影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赶紧都住了嘴,专心帮忙挖起土来。
一铁锹一铲土,节奏不疾不徐,按部就班,慢慢得就使人神思遐游。一时间也没人说话,只有铁锹铲土声和疲累的喘气声。
“胡师傅,胡师傅,”一个年轻工人紧张道:“您过来听听,这边有个怪声音。”
胡师傅是这帮工人的工头,四十几岁模样,平时在永岩城里接活,什么苦力活都干,为人稳重老实,城里家家户户有什么事便先想到他,故手底下也有些小年轻跟着他干。这次重新下葬叶家旁系,时间仓促,只能一切从简,东方君由紧急找到他,他也不嫌晦气,叫上几个小年轻,就来帮忙。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叫东家笑话。”胡师傅停下手里的活,边说边走了过去。
那小年轻名叫东水,跟着胡师傅才干不久,就被差来做这种挖尸下葬的事,心里有所芥蒂,奈何谋生不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此刻挖着挖着,总觉得听到一阵细细嗦嗦声音,又细细一听,才发觉那声音是从旁边的一口棺材里传出。
他汗毛竖起,却不敢声张,只好叫胡师傅赶紧过来。
“您听听,那里面是不是有声音。”
胡师傅眉头一皱,看东水指着那口棺木,细细地听起来。
是有一个非常小的声音,不仔细听也不会察觉,细细嗦嗦,好像什么小东西在不屈不饶地挣扎。
“小虫子吧。”胡师傅脸色凝重,“光天化日,难不成诈尸啊,赶紧干活去。”
一听“诈尸”俩字,东水一脸惊惧,苦着脸道:“师傅,我实在怕,要不今天我不干了,今日的工钱我也不要了。”
这时两人的动作言语已经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停下来,看着他们。
叶乘风将铁锹放下,走过去,问道:“胡师傅,怎么了?”
没等胡师傅回答,东水急道:“那棺材有问题,里面有东西……”
“住口,”胡师傅气得赶紧喝住他,“什么有东西,胡说八道,你回家去吧,这里不要你了。”
又转过头对叶乘风道:“东家,他胆小,听到点声音就吓成这样,别听他的,我们赶紧干活吧。”
胡师傅对叶乘风印象极好,少有主顾一起下手帮忙的,叶乘风和两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却一起下手帮忙,毫无架子。这一宅十几口人全部命丧火海,叶乘风他们从外地赶来连日重新安葬,也是一片拳拳孝心。现下他手地下的人却这么不懂事,专挑晦气话讲,简直丢了他的脸面。
东水一脸无奈,但是又怕得紧,只能委屈地瞧着叶乘风,手还指着那口棺材。
叶年年已经听了个大概,直接走到那棺材旁,耳朵贴着棺材就听起来,那模样完全就没有任何顾忌。
东水有点扎心,看这娇花一样的小姑娘年纪似乎比他还小,却这样胆大,只得求认同问道:“你听听,是不是,有个声音,还是里面穿出来的?”
一时间几双眼睛都在叶年年身上。
叶乘风离得近,也听到那个声音,环视旁边草木,却没有别的异样,一时脸色也颇凝重。
叶清影问道:“怎样?真是棺材里的?”
声音确确实实是从棺木里传来的。
叶年年心下一转,笑道:“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