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沧何照例给沧耳送早餐。
沧耳艰难地从床上起来,勉强喝了几口粥。
沧何道:“阿爹,书回说他有办法可以修补你的兽灵,今天便和年年出发,去找一个可以制药的特殊草药,你再忍耐几天,说不定就能恢复以前的模样。”
沧耳有气无力道:“别费力气了,我苟活这么久,什么方法都试过了,九婴不会让我有翻身的机会的……”
沧何气道:“阿爹,为什么不试试,修补了兽灵,恢复了法力,到时我们便去找那九婴报仇,管他九头还是八头,通通都一爪拍死!”
沧耳扯出一抹苦笑,道:“孩子,你太天真了,你看看我这样,你看看我……”
沧何全然不习惯这样懦弱的沧耳,心不在焉地说道:“反正书回他们已经去了,总是个希望。”
又说了几句话,沧何扶着沧耳歇下,转身出门。
原先只是不自在,被言书回点明后,他心底的怀疑越来越密,又生出一种愧疚来,万一只是搞错了呢?
沧何将沧耳吃剩的东西拿回饭堂,厨娘已经收拾完毕。沧何不习惯使唤人,便自己随便搞了搞,反而弄得一团乱。
叶清影在他身后倚着饭桌,道:“狼崽,你拆家吗?”
沧何转过身,第一次没有反驳叶清影的话,严肃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怕你把家拆了呗。”叶清影走上前,自然地拿过一条抹布,就去帮忙清理沧何搞出的杯盘狼藉。
叶清影也是叶府长大的娇小姐,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现下洗起碗筷来,还算有模有样。
沧何与她并肩站在一起,心里生出一种异样,这幕景象,好像凤心予和叶惊白当年的模样。
沧何耳朵忽而一阵燥热,他在想什么啊,这女人哪有心予阿娘温柔。
他掩饰自己的心绪,没好气道:“你不是生气吗?”
叶清影手下顿了顿,道:“原来你还知道我生气呢,叶年年说你是根木头。”
木头?叶年年你等着。
沧何道:“我才不是木头,我理解你在气什么。”
叶清影转过头,一双大眼睛灵动地轱辘转,神奇道:“哦!原来竟不是木头!”
沧何憋出一股气,却将它闷回肚子里,道:“这次遇上我阿爹的情况特殊,我才没有告诉你们便离开,如果有下次,我会告诉你们的。”
“哦。那就说定了,下次分别,要提前说。”叶清影转过头,继续清理碗筷。
……这就和解了?
她平平淡淡,反而让沧何觉得自己煞有介事。
沧何还想说什么,叶清影道:“我知人妖殊途,总是会有分别,但我们现在还是同道,便是伙伴。既是伙伴,便不能不告而别。”
她顿了顿,将一个洗好的碗摆好,继续道:“既然你知道错了,我便大人大量原谅你吧……”
沧何有种自己失策了的后悔,打断她的话,不客气道: “好了,你可以出门了。”
叶清影随手拿过一条布将手擦干,道:“那你在家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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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乘风三人也出门去了,东方家的小院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这是沧何第一次自己待在“家”里。不知为什么,几个人总是称这个小小的宅院为“家”。
家。沧何对这个字有一种恍惚感,他已经很久没有家了。
一个人待在“家”的时间也很无聊,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沧何百无聊赖,之前不觉得什么,此刻竟觉得小院这样空,原来有人和没有人是这么不一样。
中午的时候,沧何去送饭,沧耳没有什么动静,仍是虚弱地躺在床上。
到傍晚,沧耳终于问了一句:“其他人都去哪了?”
沧何按照言书回说的,道:“那个草药估计不好找,书回和年年这一去大概要四五天。至于乘风他们,要给即将到来的叶家人找住所,估计不好找,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这样啊。”沧耳没再说什么,吃了晚饭,又睡下。
晚上,叶乘风他们回来了,累了一天,没有说什么话,早早就去房间里歇下。
第二天,又是早出晚归,只留沧何一人在家。
第三天,仍是如此。小院里的人忙忙碌碌,一片平静,九婴仿佛也不曾来过一样。
第四天中午,仍是沧何去送饭。
沧何道:“阿爹,明天书回和年年就回来了,希望有好消息。”
沧耳道:“总是麻烦人家了。你这些天一直在家里,也不出门去帮忙,我们吃住都是人家的,怎么好意思。”
沧何眉毛一挑:“帮什么!且不说我要照顾阿爹你,就是他们总是说怀疑你……”
“怀疑我什么?”沧耳脸色凝重,问道。
“没什么,阿爹,你就好好休息,反正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