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来,但裴胄却敛下暗淡的眸子,低垂的头,不知是耻笑还是苦笑。
他笑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期待,更笑自己不知何谓,竟会觉得连欶于他,是男女之情。
“确实喜庆。”反正他们两个,谁也不是凡人,自然不受凡人的规矩所约束。
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喜字,连欶若是喜欢,他便随她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连欶抱着手臂一脸沉重地站在自己卧房门前,看着她提笔写下的对联被人篡改,气恼道:“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不然她肯定在他脑门上写一个大大的毙字。
自连欶走后,裴胄就默默站在自己门前,手指轻蹭着不牢固的喜纸,直到它自然地脱落在裴胄脚边。
将夜,连欶没有得到裴胄肯定的答复,故而也不敢擅自去找他。
所以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在听到后山的动静时,根本没有多想,就悄悄猫着腰跑了出去。
而就在她偷摸出门的时候,凌烟挽着北长缨的手,身后跟着个气质翩翩的谢炤清,三人就这样看着连欶鬼鬼祟祟地离开清漳小馆。
谢炤清并不知道连欶其实成日就是这般不着边幅,还以为她做了什么亏心事,“连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处吗?”
不然她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走出去。
凌烟挽着北长缨的手松开,不分缘由地就要跟上连欶去,“她天天这么舒坦,能有什么难处。”
好奇心人人都有,所以他们三个也跟在连欶百米之后,举步去了后山。
染着夜色的后山很少有人涉足,但因着连欶的窗外就是后山的一片空地,所以她倒是有事没事就往后山跑。
不过连欶却是在房间里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这才迫不及待出来看热闹。
但热闹她没看成,倒是看到了今早看到的两个人。
徐行和朱华希。
按理说这是第五峰的后山,他们出现也未尝不可,但诡异的,是他们出现的时间。
躲在人粗的大树后面,连欶就看到徐行对着手里的圆盘唰唰几下,然后朱华希的佩剑在空中流光划了几道。
剑锋所到之处,破开连接的空气,连欶都差点被剑气划伤。
只见以徐行为中心,一个闪着微弱蓝光的阵法形成。
藏在一旁的连欶心道:好家伙,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随其后而来的凌烟和北长缨,以及一路追随北长缨过来的谢炤清都惊叹徐行和朱华希的小有成就。
“没想到徐师兄和朱师兄已经超越我们这么多了。”
这要是别人说,八成有着嫉妒的成分在,但谢炤清说,却是十足的赞赏,因为他自知技不如人,也不一味追求修仙路上的造诣。
凌烟早就知道徐行的求知若渴,甚至经常看见他来往于镜辞的梦阑居,她每次遇到,心头的沉闷都多一分。
明明她也是镜辞的弟子,为何她就做不到一心求道。
心底的涩意开始作祟,凌烟也就不顾北长缨的阻挠,直接从树后走到还在小声讨论的两人面前。
“徐行,朱华希,你们这是何意?”
在她们的清漳小馆后面偷练阵法,也不怕她告诉其他师兄弟们。
朱华希惊讶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凌烟,然后旁边是徐行质问的眼神,“你不是说这里绝对安全吗?”
这就是他说的安全,凌烟来了,那下一个来的,不就是大喇叭连欶吗。
还不知道自己变身大喇叭的连欶此刻遇到了大麻烦。
因为就在她也想凑一下热闹的时候,裴胄却出现抓住了她上衣的领角,还顺带吐着冰冷的气息问她,“就这么喜欢跟他们两个在一起?”
喷洒在脖颈处的冷气激得连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转过僵硬的脖颈,入目的,是裴胄淡漠挺拔的侧颜。
“我,我就是去看看。”她也不知道裴胄发哪门子疯,以往她找徐行他们的时候,裴胄还在旁边陪着她呢。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凌烟已经从朱华希那里知道了这个阵法的用途。
“你说真的,这个阵法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那不就跟高阶术法中的移形一样,可以缩地千里,转瞬到达。
站在朱华希身边的徐行沉默不语,只是在用灵力珠维持着阵型。
“这个,我们两个修为有限,只怕做不到想去哪就去哪,所以我们现在想试试它的距离。”
至于能到哪,谁也不知道。
挣开束缚的连欶听到朱华希的话,也不顾裴胄的阻拦就猛地跳出来说道:“那就让我跟你们一起试试看吧。”
看了看端庄的凌烟,再转头看向跃跃欲试的连欶,朱华希就差没把自己给扇晕。
倒是徐行,幽幽看了一眼连欶身后的裴胄,还是那副我不管我不问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