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朱华希这么动怒的样子,除了镜辞以外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看了一眼与之前丝毫无差的邈撕候,镜辞伸手扶起倒地的三闯,如实相告,“我们本是修仙之士,路过此地发觉异常,本想施以援手,却没想到我们的同伴会因此遇难。”
除了长老服就是一袭月牙白衣的镜辞,在神癫的三闯面前,就像伸手挽救凡人的神祗。
“所以,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们实情,或是依旧三缄其口,我们会自己去救同伴,但你的族人,不远万里赶来的茕靡族,将永远失去了希望。”
而镜辞的一番话,竟让原本抽搐的三闯停止下来,转而睡地打滚,“哈哈哈,茕靡族,茕靡族,你们,就你们,”
连欶一言难尽地看着时而大笑时而痛哭的三闯,怀疑他们不会逼疯这个孩子吧。
不知是笑出来还是哭出来的眼泪,三闯悔恨地盯着数米高的房梁顶,像是不断下坠的沉木,久久没有触底,“你们真的能救回他们吗?”
恐怕真的有神仙来,也救不了他的族人。
“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他镜辞向来不以自身安危为私心,只希望人间的苦难能少一点,“告诉我吧,告诉我,你的族人都去了哪里。”
冷静下来的三闯闭上了混沌的眼睛,他的神智在天旋地转,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南越,还是在这个水土完全不同的北地。
直到朱华希失去耐心要把他抓起来,徐行才开口,“先告诉我们,凌烟去了哪里。”
猛地睁开越加红肿的眼,三闯直勾勾盯着邈俟候,“你们说的那个姑娘,她刚刚,被邈俟候带走了。”
就像他们的族人那般,都被这个神明带走了。
彻底失去耐心的朱华希一把扯起蜷缩在地上的三闯,将他的脸抵在邈俟神坐下,“你到底在鬼扯什么?”
什么乱力鬼神,全都是人为杜撰的,就是因为有他这种把其当成信仰的人,这个村子才会万劫不复。
刚才就对朱华希的行为颇有不满的镜辞,这次直接扫过他紧握着三闯的手,“朱华希,注意你的弟子言行。”
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是如此暴燥无礼。
盛怒之下的朱华希被徐行拉着往后退了两步,就导致三闯再次重重摔在地上。
“师尊,凌烟凭空消失不是没有可能,应该是有人在这里设下了阵法。”
所以她才会误触什么机关,导致了阵法启动。
经徐行一提醒,镜辞在内的几人才恍然大悟。
“所谓鬼神,也不过是人心在作祟。”
让几人退至身后,镜辞这才试着破解阵法机关,只见他双手翻飞,在尝试了几个诀语后,才在三闯震惊的目光中重新启动了浮光的阵法。
“这是一个传送阵。”而且还是一个可以远程操控的传送阵。
是除了他以外,几乎无人能布下的传送阵。
意识到这件事后,镜辞也只是敛下心头的震惊,示意众人跟他一起入阵,去找消失的凌烟。
连欶拉了一把被捆住的三闯,“走吧,让你看看,世间根本没有你们跪拜的邈俟候。”
它不过是人们编造出来,在苦难中的信仰。
三闯眼看着每个进去的人都消失在阵法里,他由开始的恐惧颤抖,到最后的麻木。
“疯了,你们都疯了。”
他已经尽力拦住这些人了,但没想到,他还是被带着进到了那个被诅咒的地方。
无人知道祠堂的阵法会把人传送到哪里,而凌烟更是在荒无人烟的乱石群中走了良久,直到她体力不支倒在原地。
寸草不生的山中萦绕着黑鸦的啼鸣,连欶几人进入阵法后,就来到这块没有任何生机的群石中。
脚下是凹凸不平的土地,而头顶更是乌云密布。
“要快些找到凌烟,可能又有暴雨来临了。”而这种没有掩体的山里,最怕有未知的生物存在。
跟担忧的几人不同,三闯眼里是旁人看不懂的悲恸,许是他的情绪太过起伏,成功引起了旁边连欶的注意。
“唉,你知道这个地方吗?”不然他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厌恶这里。
没有理会连欶的三闯,远眺着不远处渐渐露出白色实体的山顶,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几人都分散开来寻找凌烟时,三闯才回神幽幽道:“何止是认识。”
他到死都忘不了这些矿石的样子。
连欶现在无比渴望着裴胄能在自己身边,这样以他的能力,只怕早就找到凌烟的所在。
没办法,她人小力薄,只能埋头翻着可能藏人的石块。
朱华希明显比所有人都焦急,他只恨自己没有学过寻踪术,这样哪还用得着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过镜辞却一反常态,他从刚才在宗祠中,就有时感觉自己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