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不得要为自己辩驳几句,于是道:“少爷容禀,并非铃儿因私怠工,实在是前几日训练之时脑袋被砸伤,伍师傅特许了我七日休养。无奈近来家中急需用钱,我这才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摆摊卖货。实属无奈之举,还请少爷您开恩,不要将我赶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铃儿算是体会了一把这其间的心酸了。
宋曲莲闻言却不说话,一指缓慢轻敲于身前棋盘之上,侧脸打量了她好半晌。那目光里头带着审视和揶揄,让被瞧那人只觉如坐针毡。
陆铃儿实在扛不住他这般注视,正要说话,却见他忽的勾唇一笑,背脊倚向身后窗台,一条小臂搭在支起的膝头,脸上一副倨傲懒散神态,偏语气里透着几分认真,问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文三两将你送进蹴鞠队伍里是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
陆铃儿悄悄觑一眼宋曲莲的脸色,见他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便下意识舔了舔唇,轻声试探道:“难道,不是让我替少爷效力,赢得蹴鞠比赛么?”
“还给我耍心眼子呢?”宋曲莲闻言一声嗤笑,继而冷声道:“行,既然你对文三两这般忠心,那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经后……”
他话未说完,就见陆铃儿忽的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悄摸摸垫在身前,额头磕在手背上,大声道:“少爷,铃儿知错了。”
磕个头还要耍滑,这人还挺懂得爱惜自己。
宋曲莲被她这机灵抖得忍不住一笑,声音不由顿了一顿,才又问道:“错了,错在何处?”
陆铃儿忍着晕眩的不适,大声道:“少爷本该是铃儿唯一效忠之人,铃儿不该认不清形势,对您有所隐瞒”,偷偷抬眼,见他仍冷着脸,想了想,干脆和盘托出:“其实文管家让铃儿进蹴鞠队,为的就是让我想方设法接近少爷您,然后给您生孩子。”
宋曲莲:“……”
这小豆芽菜还真敢说,没羞没臊的。
“你小点声儿”,宋曲莲皱眉掏了掏耳朵。
“哦”,陆铃儿撇撇嘴,又听宋曲莲玩笑般道:“既然你都知道文三两让你进蹴鞠队是别有用心,你竟也不拒绝,难道是真打算给我生个孩子不成?”
我的个天爷啊,这话可比骂人全家还恶毒。
陆铃儿被他这一句,惊得险些没从地上跳起来,她一张白净的小脸瞬时涨的通红,又恐他误会,立刻竖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铃儿对少爷您一颗忠心天地可鉴,那是干净得不掺一丝妄念。若我当真对您有何非分之想,必叫铃儿一辈子穷困潦倒,永远嫁不出去。”
当然,从您身上捞点银子却是生活所迫,这条不算在内。陆铃儿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宋曲莲见她一脸郑重其事,神情亦不似作伪,于是满意的点点头,道;“认得清自身,不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生妄念,这福气才能长长久久。行了,那蹴鞠队你经后便不必再去了。”
事情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怎的还要赶她走?
“少爷……”陆铃儿苦着脸,心里却已将人骂了个半死,只又听宋曲莲道:“你先回去好好养着,待伤好之后,我会对你另作安排。”
陆铃儿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小心翼翼道:“伍师傅放了我七日假,如今已是第四日了。”
宋曲莲一眼便勘破这人的财迷心窍,懒洋洋笑道:“行了,养伤期间不扣你工钱,待换了差事后,我每月再多加你五两银子,可满意了?”
那便是每月二十五两银子了。
陆铃儿立刻喜笑颜开,难得诚心诚意的给人磕了个头:“满意满意,多谢少爷”,恰见云片糕从面前走过,伸手一把将它抱进怀里,抓着云片糕前头两条小短腿,朝宋曲莲又拜了拜:“少爷洪福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