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坏不带坏的”,又想起之前打算送他礼物的事情,便道:“昨天我回去听我娘说,你这些日子帮了我们家不少忙,所以她特意叮嘱,一定要我好好感谢你。”
“本来我这次来街上,就是想买些糕点给你当做谢礼,可惜运气不好,竟然碰上了宋曲莲,结果什么也没买成。或者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只要我能付得起银子,我都买来送给你。”
陆铃儿素来贪财,她抠搜之名,当时在他们蹴鞠队里,可谓是人尽皆知。
不想往日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今日竟这般豪气。
孙文放脸上不由露出一副,仿佛看见天上下了红雨的诧异表情来。
他刚想调侃她几句,不想又听陆铃儿急匆匆的补充道:“我得和你先说好,但凡超过二十文钱的东西,我都买不起。”
果然,这人还是原来那副死德行,半点都没变的。
孙文放实在忍俊不禁,抬手在她脑门上拍了一下,笑盈盈打趣道:“我还当你在宋府发了笔横财,所以才对我如此大方,结果你这不过就是虚晃一枪,亏得我还差点信了你。”
陆铃儿捂着自己的脑门,蹙着眉道:“什么虚晃一枪?二十文钱已经可以买许多东西了好不好。这可是我全家一日的花销呢。”
她这话说得真诚又委屈,让不知内情的人听来,恐怕真会觉得是自己将人误会了。
孙文放却知晓这人秉性,自也看出陆铃儿不过是在自己面前做戏,但仍被她这副抠抠搜搜的模样逗得笑出声来。
想起初见陆铃儿时,她一副瘦削单薄的身板,衣裳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个头小得跟耗子一样,被文三两领着上去风雨桥。
他那时莫名就对她没有好感。
待两人入了蹴鞠队,陆铃儿表现得极不合群也就罢了,长相和爱好都跟个娘们一样,全无半点男子汉气概。
他便对她更是厌恶,处处与之作对。
若非后来害她受伤,他去往陆铃儿家里干活赎罪,才晓得她要供养盲母幼弟,生活十分不易。
陆铃儿在外人面前从来牙尖嘴利,半点不肯吃亏,但在母亲、弟弟面前,她柔软得仿佛一只褪去了硬壳的珠蚌,再不见之前的尖利和心机。
自此之后,他便对陆铃儿印象大有改观,又见她一人养家着实可怜,他便想着在自己力所能及之处,帮她一把。
他待她好,陆铃儿倒也知恩图报。
可惜这恩却报得极浅,而且看她此刻面上神情,必然还在心疼这银钱说得多了呢。
孙文放思及此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陆铃儿在一旁看得无言,又见众人因他笑声纷纷侧目,让她尴尬得直想捂脸遁走。
待得孙文放笑够了,他这才抬手抹了把眼泪,然后将手里拎着的筐子塞进了陆铃儿怀中:“哥哥我知道你钱袋空空,可不敢剥夺你家里开销,回头若是饿出了毛病,那我可不就要被你巴着不放?这些鸟蛋给你你就拿着,就当是我赈济灾民了。”
见陆铃儿还要再推,孙文放又虎着脸补了一句:“再要说那不要,或者给钱的话,小心老子用拳头揍你。”
陆铃儿见他前一刻脸上还晴天万里,现下又是阴云密布,她忍不住撇撇嘴,嘟囔着道:“好嘛,好嘛,我收着就是了。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上杆子要给人送东西。我本来不想占你便宜,结果不要你还不高兴,果然人手里头的钱多了,就容易撑出毛病来。”
孙文放被她番碎碎念,又逗得笑出了声,但很快肃了脸色,瞪着她道:“你骂谁有毛病呢?”
陆铃儿抬手指了指身后已被两人甩在身后的糕点铺,笑嘻嘻道:“哦,我骂宋曲莲呢。”
此刻,已经独自登上回府马车的宋曲莲,忽然在大晴天里打了一个喷嚏。
外头随侍的小厮听见这声动静,忍不住出声关切道:“少爷可是觉得冷了?马车车座下头备了褥子,要不要奴才将它找出来,您好盖在身上。”
宋曲莲方才在糕点铺子里头,被莲莲和柳素烟两个女人闹得不行,又因陆铃儿不听自己的话,和男人跑得不见了踪影,他更是上火。
此刻听见那小厮的话,不由冷声斥了一句:“大热天里头盖褥子?是你脑子蠢呢,还是你认为我有毛病呢?”
那小厮被他骂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暗道自家少爷好大的火气,嘴上却忙不迭认错:“是奴才蠢笨说错了话,才惹得少爷生气。您千万可要消消火,若因奴才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马车里直接回以一声冷哼:“因为你生气?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小厮闻言,立刻点头应是,又听宋曲莲貌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可有瞧见陆铃儿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小厮常年在宋府外院当差,对居于内宅的陆铃儿,他也只在宋曲莲纳妾当日,匆匆瞥见过她背影一眼,往后再不曾见过。
方才在那糕点铺里,若非宋曲莲那一声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