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1 / 3)

秦月琅看着少女苍白的脸,霎那间,许多念头穿过脑海。

埃尔隆德已来到她身边,正要按向她的肩。

她却抬起手,从衣领中扯出那枚串在绳上的戒指,绳子死死被指骨撑起,被扯断了。

她戴上了生命之戒。

在她还是祂时,曾经历过无数生命兴衰生灭,祂为求一线成为造物主的机会,决意降生为人,在降生之前,祂将祂属于至深规则的意志打成一枚戒指,希望之后作为人的自己戴上它,与规则融合。

进入阿尔达四十五年,生命之戒终于再次被她佩戴——不是为了和维拉对抗,也不是为了夺取至尊魔戒,而是为了救一个被母亲捧到她足前的濒死少女。

生命之力从戒指中抽出,如出鞘的刀,折断了每一道落地的光,天色好像突然昏暗了,只有她身上升起了光辉。

那光辉夺走所有人的呼吸,衬起她的金色眼睛,使之更烈、更亮,就像日月同辉,让人不能直视。

抱着少女的母亲却直直望向光中,眼眶中涌起热泪。

沐浴在光中的女子抬起一指,点向昏迷少女的眉心,少女苍白的脸色即刻红润起来,她几乎断绝的呼吸越发强劲。

少女的脸颊在颤动,最终,她睁开眼,看向光中的金眸,少女神情专注地举起双手,用指尖触向眉心,像是在行一个庄严而神圣的礼仪。

在她之后,她的母亲效仿起她的动作,触向自己的眉心,慢慢地,人群中的每个人都抬起双手,碰向眉心。

这就是后来流传千年的“致圣礼”。

秦月琅还是留下了,她在两部族聚集处附近和歌兰默瑞尔一起风餐露宿,也暗示过埃尔隆德离开森林,但对方显然对纠正她梳理头发的手法更有兴趣。

埃尔隆德把缠在乌发上的带子解开,执起她的一段黑发。

掌中青丝如绸,他现在意识到,她发丝中的无声韵律是力量的细微流动。

她有许多秘密,她的来处、她曾有的语言、她的创造才能……还有一枚藏着强大力量的戒指。

埃尔隆德经历过愤怒之战,目睹过大能者的威势,他恐怕她的力量与祂们相去不远。

于是,他深知他的贪念最恶之处,不是想要得到一个并无恋慕天性的女子,不是为她的心无旁骛而敌视她的使命,而是幻想她能做另一位美丽安——身委精灵的迈雅。

埃尔隆德正要将发带编入发中,秦月琅却止住了他的手,披散着发,站起来。

他拿着发带,光滑冰冷的发带划过他指间的银戒指,他突然问:“那枚戒指……也是你的作品?”

“不是。”

“那便是谁的赠予。”

“……”

“谁的赠予?”

“您真想知道?”

“当然。”

秦月琅却不开口了,她从他手中抽出发带,才回答:“不是谁的赠礼,那是我的伴生之物……是我本身。”

不久,不知歌兰默瑞尔做了什么运作,两部的首领来见她,他们开口前还抬起双手,触了下眉心,然后称她为——“圣主”。

秦月琅不喜欢“圣主”的称呼,这让她想起某个子承父业的堕天使。但她接受了“圣主”之名,也就写下了一份对众维拉、乃至伊露维塔的宣告:她虽是潜入者、不告而来的访客,时刻被祂们注视,但也不能被轻易摆弄的造物。

她有不容侵犯的本质,也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困。

森林中部族人类久遭努门诺尔人活动的影响,他们所蔽身的林木被砍伐,所依赖的水源被取用,随着努门诺尔人势力的扩张,部族人类,就像被驱逐的野兽,最终要被赶到生存的绝境。

而金眸的圣主,身披羽翼,自高天而来,她赐下智慧和力量,解救他们,带他们继续前进。

无论他们崇敬她,是交托命运给仁慈而有远见的全能者,还是想要获取力量、自决命运,此后,圣主之名会传遍两岸森林。

秦月琅和歌兰默瑞尔开始指导两部选址迁徙,重建家园。不过几日,他们便开始动身向北方的一处高地进发。

埃尔隆德像完全把自己作为林顿执政官的职责给抛下了,没有丝毫返程的架势。但其实他从没忘记自己的职责,他将明细瑞亚斯森林中的情况,都尽快报告给了远在佛林顿的吉尔-加拉德。

歌兰默瑞尔试过截他和林顿的通讯,第一次不熟悉情况,没截住,秦月琅没有让她继续,她私下又悄悄截了一次,又没截住,这才作罢。

受生命之戒所救的少女被歌兰默瑞尔带到了秦月琅身边。

歌兰默瑞尔说:“我和阿塔部说了,她是因为天赋特别好,才被圣主接走了,现在全身心奉献给你,不能生育,不能有自由——要是你碰上谁都救,那可要乱套了。”

少女脆生生地对她喊:“圣主!我是阿玫!是你的战士!”

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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