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低薄暮,疾雪舞回风。
寒风卷着积雪,吹散枝头尚未消融的霜花,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案上伏着一人,粉衣素裙,青丝半绾垂于腰间。许是梦见了什么,两弯秀眉紧蹙,似在挣扎。
沈菱歌乍然惊起,双目圆瞪,额角隐约有汗珠浮出。
自打她穿书以来,梦魇连连。
梦中的她,或许称之为原主更为妥当,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最后凄凉惨死,潦草一生。
她揉了揉额角,待神思稍定,
只瞧见那雕花漆金矮柜上摆着一只青色瓷器,千峰翠色、色泽纯洁清透而斑斓。
【我是青瓷系统。欢迎来到小说《与竹马成亲后的悲催岁月》,请您谨记合同内容,顺利扭转主角悲剧命运,妥善配合本系统达成首富条件后,即可获得奖金。】
“我当真能如系统所说,习得制瓷之法,将沈家瓷器发扬光大?”沈菱歌指尖轻触瓷身,青瓷的沁凉自指尖传来。
“小姐。”一道呼唤声将她的愁绪冲散。
入门的是一个扎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名唤小沅,约莫十四岁的模样。
“小姐,你身子还好吗?夫人去了后,你这……”眼见着小丫鬟又要开始对自己一番说教,沈菱歌摆了摆手,拾起案上的汤婆子捂在手中,
“你急急忙忙的过来,所为何事?”
小丫鬟穿着橙色夹袄,外罩同色绣花坎肩,腰间别了一个玲珑蝴蝶挂坠,看起来俏生生的。
这个样子,倒像是那小说里描述的:
原主被余时安锁在房中设计图样,累得头晕眼花,靠在门口,侧头望去。却见余时安和一女子亲密相依,你侬我侬的样子好不恶心。
“余少爷来了,说是要与你商量婚事。”小沅似未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仍是开口说道,“这以后您与余少爷成亲了,咱们也就不用受苦了。”
闻言,沈菱歌眉头皱得更深,随意将头上的钗饰取下一支,她的指尖滑过金钗的尖端,眼底掠过一丝狠戾,意味深长看着她道:“我竟不知,丫鬟何时可替小姐做主了?”
“奴婢……只是为小姐着想罢了。”小沅惊得僵在原地。
“沈妹妹,你在里边吗?”外间传来了余时安的声音,语调中却是带着几分戏谑。
听得这声,沈菱歌的面上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这余时安当真是将沈府当作是自家一般,竟不曾召唤便如入无人之境,径直到了她沈府内院设作工坊的暖房。
沈家瓷器铺经营近百年,可谓是无人不知,几乎达官贵人都以赠送青瓷为荣。
然青瓷工艺复杂,产出越发少了,沈家瓷器铺由此没落——
连带着青瓷也渐渐被人遗忘……
按着书中情节,此刻她应尚未嫁入余家。那一切,都还来的及。
一见着来人,小沅先前的惊慌顿时消失不见,笑盈盈地迎了出去,“余少爷,怎得自己进来了,我正请小姐去前厅呢!”
“小沅,你先下去!”沈菱歌收回视线,眸光平静,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小沅怔愣,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余时安,指见余时安一张白净俊秀的脸庞,正满怀期待地盯着自家小姐。
暖阁的门口站着的余时安,皮裘外裹,一袭青衣,长发用一根竹簪绾成髻,额上戴了一块玉,面若冠玉,俊逸非凡。
“几日不见,沈妹妹着实令人牵肠挂肚。好在下月初二便是你我的好时候,届时,你我也不必再受这相思之苦了。”
嘴上说着,余时安的步子却未停,缓步走入屋内,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漆金矮柜上的青瓷,拱手作揖:“菱歌,你这暖阁略为简陋,改明我让掌月斋给你添置些物件。”
沈菱歌心中不免轻嗤,敛去面上古怪,轻蹙起眉尖,嘴唇微微颤抖,似是下一秒那小珍珠便要从眸中滴落。
她扯出一方帕子掩在鼻尖,带着哭腔,“怎得婚期定在了下月?菱歌孝期还未过,此时过门,岂非对不住我母亲?”
“傻瓜!”余时安瞧见美人低泣,只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酥麻了。
他抬起右臂,指腹轻柔拭去她眼角的泪痕,声音愈发温润,像是春风拂过,“确是委屈你了,可我母亲算过了,下月初二成亲,今年科举,我必可搏得头筹。为了我们的将来,也只能如此了。”
“原来安哥哥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做打算。”沈菱歌将那帕子递至眸间,不着痕迹地推开余时安的手指,强行压下心中的不适,柔声道:“是菱歌思虑不周了。”
听言,余时安心底更加欢喜了。
他俯首,凑近她耳旁,暧昧不已,“若是我当真高中状元,你可愿意……”
后面的话并未继续说完,沈菱歌赶忙开口,“安哥哥,前些日子托你将婚书带来予我一看,不知你今日可带在身边?”
“那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