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称是戴因斯雷布的青年,冷漠的就像是一块冰。
“我明白了,是诅咒,对吧?你身上有和那些可怜孩子一样的诅咒。一开始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我还有些不确定。”
你走过去,直接牵上了他的手。
青年显然并没有与女士这样靠近的经验,或许曾经有,曾经坎瑞亚还在时,作为末光之剑,宫廷卫队长,他是贵族们看好的联姻人选,在那些酒会上,或许也曾与某个贵族女孩,进行了一场有礼貌有距离的交谊舞。
但那些记忆,已经太过遥远。
诅咒让他的身手更加厉害,却也让他的身体被侵染,趋向魔物,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身体。
他下意识就想把你甩开,又因为确定了你的身份,生生忍住了。
你摘下他的手套,看得明明白白,这只手,早就不是人类正常的皮肤,漆黑僵硬,有着非人之感。
“吃不下也是因为这个,对吗?”
你的疼惜与爱怜,被他看在眼里,青年纵然冷漠,在故国早已灭绝后的这几百年,一直孤独的流浪着,离群索居早就不在意这种亲人之间所谓的温情,然而当面对你的难过,他仍旧沉默下来,不忍说些冷硬语句,再伤你的心。
“喝酒还是能感受到的。”
酒水能麻木神经,辛辣与热烈,让他被诅咒的身体,也能舒坦一些。
你很难受,眼泪差点流出来,哪怕只与坎瑞亚的孩子们相处了几十年,但那些都是你的子民,你的孩子,做母亲如何会不心疼吃苦的孩子呢。
你的手心冒出一丝微光,顺着他的手臂上去,燃烧着被浸染诅咒的地方,钻进去,却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
青年的脸,显出一点惊异,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他确实感觉麻木的身体,好似有了一点微小的转变,是好的转变,让他长久饱受折磨感觉到一点舒泰。
你的脸很白,却满脸愧疚和懊恼:“对不起,我的力量并不完全,只能帮你一点点。”
你的模样这么年轻,泫然欲泣的时候,完全是个少女,却因为无法帮助他感到愧疚,哪怕从小在教科书上,被灌输,你是那位荣光的女王,是每一个国民都要尊敬铭记的人物,他也无法做到完完全全的将你奉上神台,当做长辈当做历史中的人物,去尊重。
大手落在了你的头上:“别哭,我早就习惯了。”
你惊讶抬头,他居然还顺了顺你的头发,做完这个动作,一向冷静自持的青年,才发觉过来,收回手,在嘴边咳嗽一下,掩饰的意味更重一些。
你笑了,觉得跟这个青年的距离拉近了些,他也并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漠。
“您不是人类吗?”
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在教科书上,你是从天而降之女,但并没有长久地寿命,带领先族们从龙窟中走出来,建立了最初的坎瑞亚,奠定了基础后五十年,你就去世了。
但显然,真正的事实不是这样的。
而且刚才那种力量,虽然微弱,却能够抵抗天空的诅咒,与虚界力与光界力完全不同,这不能不让他想到,是人界力。
你脸色有点难看。
“我大概是个魔神吧,是个失去力量的魔神。”
但你的失落只有一瞬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任是谁知道了自己王国初代女王,居然是完全站在对立面的魔神,都会接受不了吧,但是……但是我仍然要做自己该做的事。”
包括拯救他们。
戴因沉默片刻,仍旧觉得不可思议,坎瑞亚的人不信神,对七神天然就带有立场敌对,七神原本就是魔神,只是执掌了七之大权。
坎瑞亚,是厌恶魔神的,这是因为他们的身世,代表黑日尼伯龙根的王朝,怎么可能与原初之人秩序下的神明和谐相处。
“但是,书本里说,你降落坎瑞亚的时候,是人类。”
你很坦然:“那个时候,大概是我最虚弱,不剩下什么魔神之力的时候吧,我只能用知识帮助坎瑞亚人。”
“您是神,却让坎瑞亚反神?”
你摇摇头:“我知晓坎瑞亚的身世,也知晓第二王座的不甘与怨恨,但人民应该与那些宿怨无甘,我不忍心看他们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艰难生活,无论是谁的子民,都应当有好好生存下去的机会,至于反神……”
你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最初,我只是告诉大家,可以不信神,质疑神,相信科学,但我走后,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反神反成这样,把不信神当成信仰,跟七国之中,那些完全迷信神之力量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与完全唯物世界的不同,至少提瓦特是真的有神明吧,而神明也一直在庇护着她的子民。
戴因已经完全不知该怎么评价,沉默良久,只是说了一句:“真是讽刺。”
“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坎瑞亚会被七神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