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稳婆的面,就将宅里的腌臜事挑到明处。
齐老太太气得身子直颤:“好啊,你威胁我!”
偏偏她还真被威胁到了,这就更加憋屈了。齐老太太忍着气道:“你放心,长房那边说了。等你把孩子生下来后,还在家庙里修行。至于往后你能不能走出家庙,就看我重孙儿懂事后能不能原谅他娘的过错了。”
这显然不是顾云珠想要的结果。孩子交给别人扶养,长大后怎会和她亲?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外人说她的坏话,又怎么可能原谅她的过错?
顾云珠冷笑:“不!我要带着我的孩子跟着三公子他们一起去金陵。我的孩子,我亲自抚养。”
原来她迟迟不肯喝药,存的是这样的打算。
齐老太太面上带着愠怒:“你是避去金陵那等着我两腿一蹬,再回来继承五房的产业吧?”
又是一阵痛意袭来,顾云珠凄厉惨叫了好一会儿。等到这痛意过去,她身上早已汗出如浆,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说:“老太太,你可想好了。要么我一尸两命,要么我和你重孙儿都好端端地活下来,就看你怎么选了。”
齐老太太直恨得牙痒痒,但又怕重孙儿真出事,只得点头答应下来。顾云珠又叫她发誓,她也忍辱发了个毒誓。这还不算,顾云珠目光又投视在傅思年身上,她让傅思年也发一个毒誓,保障她在金陵那边的安危。
说到底,她就是信不过萧家的人。可她也不想想,傅思年已经嫁入萧府,某种意义上来讲,她也算是萧家人。
这操作简直是让傅思年看得目瞪口呆。为了今后的荣华富贵,竟然拿自己的性命在赌,这顾云珠还真是个狠人。若是换作傅思年,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她永远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这样的险。
没等傅思年感慨完,顾云珠又是一阵痛叫。
那稳婆在床后掀开被子一看,哆哆嗦嗦地说:“不、不好了,血崩了!”
齐老太太吓了一跳:“药,快把药给她喝下去!”
不知道是因为目的已经达成,还是惧怕丢掉性命,顾云珠大口大口地把药汤饮尽。
傅思年看着屋里来回走动的婆子婢女,耳中听着顾云珠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骇得手脚发凉。她仿佛从顾云珠的哀嚎中窥探到生命的流逝,神情不属地退出了产房。
她一出来,萧御就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手怎么那么凉?”说着,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掌心里捂到怀里取暖,“是不是害怕了?”
傅思年轻轻颔首。
好在顾云珠运气不错,保住了一条命。只是到底伤了身子。郎中说,不卧床休养个一年半载,怕是恢复不过来。
如此一来,她苦心筹谋的跟着傅思年一行人去金陵的打算便落空了。
孩子生下来后,齐老太太一直拉长着一张脸。
傅思年估摸着,这老太太是嫌弃顾云珠生了个闺女。
顾云珠抱着软软糯糯的女儿,心里满是不甘。
傅思年不得不为这女婴说句话,她握着齐老太太的手:“老太太,你要是怕五房断了香火,不如将这女娃娃培养成独当一面的性子,长大后招婿入赘,成为五房的当家人。”
齐老太太叹气:“也只能如此了。”说着,嫌弃地瞪了顾云珠一眼,“指望你教她是不行的了,看来老身还得将养好身子,争取长命百岁,带大我重孙女儿。”
但傅思年可不这么想。齐老太太溺爱、纵容孙子,导致萧得性情暴虐,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再养大一个孩子,难保不会重蹈覆辙。然而,这也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天色一亮,萧御就带着傅思年辞别了萧府诸人。
看到萧妍和萧娥收拾好了行礼,傅思年还微微讶异了下。
萧妍拉着傅思年的手,亲热地说道:“三嫂,三哥已经说服我爹,让我们姐妹一同去金陵了。”
傅思年被她口中的“三嫂”二字雷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