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满欲平胡(1 / 2)

祝逢春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人,一有闲暇便会到附近勘察,光景一长,竟和专司敌情的斥候熟悉起来,彼此互通消息,探得密林深处偶有人迹。她埋伏了几日,果然等到戎狄人经过,跟了一阵,直到那人身影没入一处山洞。

“我查了舆图,那里原本是一处天成的山洞,深二十余丈,附近常有毒虫猛兽。然而我去看时,四周却铺了厚厚一层白沙。”

她在舆图上一点,叶景扬看那山洞,刚好在两国交界之处,算上那二十余丈,再往前二十丈,便是戎狄安营之处。

“你的意思,莫非是……”

“板上钉钉之事,何用莫非?我问了斥候,他们说,此处原有一支小队把守,因为不少人被毒蛇咬伤,改成一月查看一次,连着看了几年,这里都没有动静,只是前年开始,洞里传出几声虎啸,斥候怕折了性命,查看时只远远望上一眼,再有几个月,他们连这一眼也不望了,只是推说无事。”

“若如此,那也是他们失职。”

祝逢春点了点头,道:“所以他们央我出手,探一探这处山洞,好亡羊补牢将功折过。我寻思即便上报主帅,也不过是派二三十个人过去,不如我们挑些身手好的兵士,拿下这一件功劳。”

“说的也是,你们打算几时过去?”

“万事宜早不宜迟,刚巧今天魏千云来了军营,又赏了那么多羊肉,营中兵士欢喜非常,战意相较平时消减大半,戎狄知此,防卫定然松懈,此时我们出一奇兵,穿过山洞直击戎狄营寨,就算灭不了他们,杀几个人,放几把火也是好的。”

说到兴处,祝逢春拍了拍桌案,此时一只手扣了她的胳膊,转头一看,却是外伤已经好转大半的苏融,他推来一碗清酒,瞥一眼窗外,道:“先前还知道用笔,写着写着便说起来,说也罢了,怎么声音也渐渐大了?”

“只是稍大一些罢了,不至被人听了去。”

她接过酒碗,将半张脸都埋进碗里,只留一双眼睛看他,等他慢慢絮叨。果然,他抬了抬手,道:“我只是怕有万一,你刚让魏千云点了名字,不知多少眼睛盯着你看,若是被人抓到错处,天晓得要怎么害你。”

“你也忒会危言耸听,自打赢了入营比试,我一直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个,也不见被抓了什么错处。”祝逢春放下酒碗,道,“若不是看着你在淮阴长大,我几乎要以为你是杞国的遗民,整日担心天塌地陷。”

幼时他虽谨慎,却也不至什么都要说一句,自打做了那个没由来的梦,他几乎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苏融,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不会还惦记着那个梦罢?一个梦而已,我都不在乎,你做什么陷那么深?”

苏融微微垂眸,又为她筛了一碗酒,因为手上打颤,略洒了一些在桌上。他看着那汪酒水,道:“若是这个梦,当真发生过呢?”

“当真发生又如何,至少此刻我还好好活着,未来之事,等到来时再看亦是不迟,何必自苦如此,平白辜负了大好光阴。”

祝逢春凑到他身侧,轻轻摸了下他脸上血痂,感叹,好看的人无论何时都是好看的,即便面带伤口,即便脸带血痂。

说起来,她同他最为亲密,也是因为他生得足够好看。在家时,他是整个东街最精致的孩童,念书时,他是整个书院最俊美的少男,只是站在那里,便如朗月照雪,若再说一两句话,更如环珮琳琅。

她手指略略一挪,捏上他的脸颊,发现烫得不太寻常,仔细一看,他的双耳已经红成烂熟的樱桃。

她收回作乱的手,临了还刮了下他的耳廓,苏融抬起头,道:“摸够了?”

“还成,怎么,你不是要拿礼法压我罢?”

“区区礼法,也能压得住你?”

他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说,你私下里摸一摸我也便罢了,莫要摸到罗松徐子京脸上,届时人家一句不知捡点,你便只能吃了这场暗亏。”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今日商议大事,我便没有知会他们两个。”

“知道便好,至于山洞之事,你去时千万小心。按斥候所言,戎狄经营那山洞两年之久,十之八九会设下陷坑濠堑,埋下铁蒺藜、苦竹签,甚或伏一队人马,专杀擅闯之人。”

祝逢春摸出一张白绢,笑道:“这便是你多虑了,我既已知道山洞之事,自然会事先探查,加上有斥候帮忙,洞口方圆十丈,长了哪些树我都一清二楚,何况几个小小陷坑。”

“既是如此,你按心中所想去做便是,只是有一点,若真进了戎狄大营,稍微闹一闹便好,凡事以自身安危为先,切不可贪功恋战。”

得她点头,苏融取出一个香囊给她,前日她上山杀虎,虽未损伤分毫,到底过于惊险,怕她再遇到什么,他费了一番功夫,制了这个香囊出来,虽不能防范豺狼虎豹,却也能驱散毒瘴蛇虫。

山洞之事,前世她没有在信里提起,想是未曾做过,今生横生枝节,也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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