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犹郁盘(1 / 2)

闻言,祝逢春瞪大眼睛,见父亲神情不变,心中有万道惊雷闪过,好半晌,道:“他这是做什么春秋大梦,想让我再射他一箭么?”

祝青惑道:“什么再射一箭,他身上的伤是你射的?”

“那日杀完老虎,天已全黑,见前方树影闪动,为防不测,我和叶景扬一人射了一箭,不想竟是魏千云上山猎虎,我那一箭刚好射在他的胸口。”

“原是如此,难怪他在县衙待了十日才来军营,且一到军营,便将你射杀老虎的事情公之于众。”

祝青呷一口酒,缓缓道:“魏千云为人,最是假仁假义。上山猎虎,既是贪图爱民之名,又显自己英勇无畏。不料老虎被你先他一步诛杀,他的愿景就此落空,幸好你射了他一箭,他还能再演一出新戏,扬一扬不记前仇任贤用能的嘉名。”

“他的表面仁义,我在当日便已看出,可这所谓嘉名,他毕竟不曾张扬,如何算得上一出新戏?”

魏千云当真贤德,行赏之时,便不会区分她和叶景扬的高下,因而从那时起,她便知道,他会在中箭一事上大做文章,只是等了十几日,等得他伤口结痂,她都不曾等到他公布,听父亲之言,他甚至不曾让几位主帅知晓。

“因为他猜到了你的身份。你见他时,应当向他通过姓名,从那时起,他便有了怀疑。”

“身份?”

祝逢春蹙眉,她知道,自己不是一般女兵,却不曾想到,魏千云这样的人,会在这里打主意。

“知道我是谁的孙女,还想借箭伤之名娶我进门,当真是胆大包天。”

“他以为娶了你,我便会支持他即位,有了我的支持,新党便不会反对,如此一来,满朝文武都站在他的身后,即便圣上不愿传位,他也能争上一争。”

圣上女子之身,又与母亲情同手足,自然更偏向为女子争利的新党,饶是旧党几番为他造势,圣上也只肯让他监军,不曾让他掌控兵权。

眼见旧党势弱,他自然要争取新党,新党之中,位高权重者多为女子,自是不愿为他争利,权衡之下,他只能找上他这个祝殿帅之子,盼他动摇片刻,扶他登得大宝。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莫说娶你做王妃,便是入赘祝家,我都担心他碍了你的眼睛。”

祝逢春呵呵大笑,道:“父亲不是常说,君子不以貌取人,而今怎么笑起他人相貌?”

“交友是交友,择婿是择婿,选女婿,自然要德容言功四样兼备的,不求他玉树临风,至少不能面露凶光。”祝青为自己添了些酒,又为祝逢春满上,道,“何况魏千云差的,也不单单是相貌,旁的地方,并无一个比相貌稍佳,浑似一块冷炭,从里到外都是黑的。”

“父亲这般看他不上,却不知父亲想让哪个皇嗣即位?”

祝青摇了摇头,道:“放在往日,安平公主便是众望所归,可惜天不假年,安平公主因病薨逝,而今京中皇孙,年过十五者共有三位,一位是宁王魏千云,一位是怀王魏明渊,一位是安平公主之女,年仅十七岁的延庆公主魏昭。”

“延庆公主为人如何?”

“听说她文武双全,有几分明君风范,可惜年纪太小,照常理说,轮不到她做皇储。”

“什么轮得到轮不到,她是安平公主的女儿,而今安平公主薨了,分明该轮到她才是。十七岁又不是七岁,哪里算得上太小?”

父亲特意提起魏昭,想来也是欣赏她的才干,如若不然,直接选魏明渊便是。

“那便要看她的本事了,魏千云为了即位,见了不知多少旧臣,她若有心争权,自然也会有所谋划。”

说得也是,她是祝殿帅的孙女,想做将军,依然要日日苦练,从普通兵士做起;魏昭若真是明君之才,定会想方设法争权夺利,而不是坐在家里,只等新党帮扶。

说完大事,祝青叫来店家,要了几碟菜蔬,祝逢春看着满盘青绿,道:“父亲也太吝啬了些,同你出来,连口肉都不给人吃。”

祝青抿一口酒,道:“你一天三趟地往医馆跑,不知吃了多少好酒好肉,而今又同我要起肉来,倒不怕吃坏了肚子。”

“吃不坏的,我心里有数。何况信不过我,父亲还信不过苏融么,我在医馆吃的每一顿饭,都有不少时令蔬果,不吃那些,苏融不给我吃肉。”

“便该他来管一管你。”

祝青放下酒碗,又向店家要了两斤精肉。祝逢春提了筷子,风卷残云一般,片晌便吃了一半。祝青叹道:“这般肚量,若非生在我家,哪个养得起你?”

祝逢春咽下口中吃食,道:“父亲此言差矣,我虽吃得多些,挣得却也不少,再过几年,十之八九是我养母亲父亲。”

“那我等着。”

祝青爽朗一笑,看她吃完这一餐,递给她一张帕子,道:“说起来,因你已经及笄,不少人向我提过你的婚事,不知你在这一道上,又是何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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