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拂紧张的时候,手心就开始出汗。
她就这么湿漉漉地握着青礼失的腕子,随着门外阎蝶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甚至忘记了呼吸,一张娇靥憋得红彤彤。
阿拂的个头刚及青礼失的胸膛,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奇痒难耐。
青礼失见她面庞涨红,垂首附在她的耳边,好心提醒道,“呼吸。”
阿拂感到耳尖一阵风,跟随着他的话音,深深喘了一口气。
她偏头,发现青礼失还想说些什么,赶紧着急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巴。
青礼失一下懵了神。
薄唇触到阿拂柔软的掌心,微带着湿气,像有一团雾,封住了他的心口。
外边的阎蝶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门,阿拂生怕她破门而入,只得大声应和。
“谁呀!”
“出来。”
阎蝶没好气地开口。
阿拂不敢违逆,只好仰着头,用眼神示意青礼失待在屋内避一避,然后自己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隙,凭借着苗条纤细的身段,一闪而出。
看着几乎是从门缝里挤出来的阿拂,阎蝶抬了抬下巴朝向屋内,“屋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青礼失:……
你才见不得人。
阿拂讪笑,有些紧张答,“蝶长老,没有没有……”
“那你开门让我进去瞧瞧。”
说罢,阎蝶就摆出了要往里闯的架势。
“不可!”
阿拂火急火燎把胳膊张开,拦在门前,脑子一热,胡诌道,“屋里,屋里太臭了!”
阎蝶停住脚步,将信将疑看着她。
阿拂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我腹泻在屋里了……”
阎蝶沉默。
美人窜稀,这的确是一件不雅之事。
阿拂趁机岔开话题道,“蝶长老此次前来是为了何事?”
阎蝶从石桌上端起一叠藏蓝衣裙,最上面还摆放着几串银饰,“过几日武林大会洗尘宴上,庄主指名让你随之前去,这是赏赐给你的。”
“带我前去?”
阿拂错愕,她方才放走了穗穗犯了错,这会怎么又赏衣裙,又带去赴宴的,真是古怪。
阎蝶该说的都已交代完毕,于是将衣裙递到阿拂手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院子。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院门口,阿拂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抱着衣裙进了屋。
青礼失正趴在一只小案头,脑袋枕在胳膊上,整个人偏向窗户的方向。
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是在小憩还是在假寐。
阿拂放下衣裙,蹑手蹑脚走过去,想要瞧上一瞧,可她刚低下头,青礼失便睁开了双眼。
大魔头双眸狭长冷飒,阿拂眼儿圆圆却怯怯生懦意。
“教主,我把您吵醒了吗?”
青礼失只是偏开些脸,抬手捻了一缕阿拂的青丝,低低解释,“痒。”
原是她的长发拂到了大魔头的鼻尖上。
阿拂蓦然红了脸,赶紧后退几步,直到背抵着窗沿才停了下来。
“教主,我不跟您离开。”
汐留不会杀她,甚至给了她单独的院子,每日也并没有如何苛待她。
这些青礼失都是知道的。
况且她留在赤月别院于寒阙宫来说,也算有益。
本可以大抵不用管她,但青礼失还是来了。
至于缘由,青礼失没有细想,也不愿深究。
可阿拂总是特别的那一个,她和一尘不变的无趣世间不一样。
她生动自然、没有规律可循,永远在青礼失的眼前充满新意。
此刻也是。
阿拂还以为大魔头会恼羞成怒,毕竟他亲自前来搭救自己,自己却十分不给面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拒绝了。
青礼失那张鲜有表情的好看面庞依旧声色全无,他只是冲阿拂微微点了点头。
临走时,似乎还有什么话想叮嘱,可他本也不善言辞,静默地在门口站了一霎,终还是无言地背过身去。
“教主,武林大会后见。”
阿拂殷勤地朝他挥挥手,后者“嗯”了一声算作回应,而后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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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尘宴前夜,张三郎突然造访。
阿拂瞧他径直走来,寻思他是汐留的男宠,一心想着要避嫌,于是忙不迭抬手制止道,“停!”
张三郎的脚步生生顿住,不知所以然。
“你,你就站在那儿说,不要过来。”
阿拂紧张兮兮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些距离。
张三郎语塞,指了指凳子道,“我想坐下。”
阿拂颔首,“那你坐下,只要了离我远些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