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拂这天过的着实不太愉快。
前脚刚被少庄主逼着记下一大堆复杂的计划,后脚又被拎到了汐留跟前。
汐留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只不过是自己不痛快也不想让别人痛快罢了。
女人脸庞上的面纱越系越厚重,逐渐已经瞧不清她真是的面容到底是何样。
尽管如此,阿拂还是能远远地看出,她那美艳的脸蛋正在以一种惊人又可怕的速度衰老下去。
先是颈部的皮肤松垮,再到唇角的细纹、面颊凹陷,哪怕盖着一层厚重的脂粉,也遮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阿拂不敢吱声,她猜想汐留的迅速老化恐怕与自己吃掉金丹脱不了干系。
如果真是如此,那汐留找来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打击报复呢。
思忖间,女人从桌案上拿起个深蓝的瓷瓶,又冲蝶长老吩咐,“取鞭子。”
后者应声,双手呈上布满棘刺的长鞭。
汐留打开瓶塞,口中吹出一段古怪的哨音,嘶哑中还带着些阴森诡异之感。
随着哨声,屋内不知何处缓缓爬出许多蛇虫,争先恐后涌向汐留的身边。
阿拂害怕的紧,忙不迭后退好几步,胃里一阵恶心。
汐留却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屈身半蹲下来,藏蓝的裙裾在地面盘出一朵花,那些毒物似乎都有了灵性,纷纷绕开,只亲昵地围绕在女人指尖。
她将瓶中液体悉数淋在布满棘刺的长鞭之上,虫蛇嗅到气味后便纷涌而至,顷刻间,长鞭子的荆棘刺穿无数毒物,很快就浸满了毒血。
“阿拂,过来。”
汐留朝她招手,目光却冷冷瞧她,仿佛在瞧什么猫啊狗的,很是轻蔑。
阿拂自是管不了这许多,她听话地上前些,屏住呼吸,绕过了一众虫蛇的尸体。
“用这鞭子去参加武林大会,就算你武艺不精,也能要了他们半条命。”
阿拂蹙眉,她虽身娇体弱的,有时候说话却强硬无比。
“武林大会只能点到为止,不可伤人。”
“蠢货!”
汐留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人提在半空中,谩骂道,“你若不能在武林大会夺魁,替我拿到《悲天禁诀》,我便叫你生不如死!”
阿拂被掐的喘不过气来,面色也涨得通红,泪花涟涟,嘴里仍不肯求饶,“就,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帮,帮你……”
“别以为背后有人撑腰,就敢在我面前放肆!蠢蹄子,男人永远靠不住。”
汐留猛的松开手,将她扔出数米远。
阿拂被重重砸在地上,浑身骨头都好似要被摔碎了一般,痛得她手脚微微颤抖。
女人居高临下地走到她跟前,喑哑道,“杀了你,也太便宜你了。放心,我这儿至少有一百种可以将你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
说罢,看着阿拂俏丽脸蛋上浮现出的惧意,汐留这才解气似的挥挥手,示意雁长老把人带下去。
-
太叔芙狠辣,擅用禁术,分明是想对太叔霓云下死手。
露微虽及时拔刀挡住了大部分银针,仍有少数迸飞,其中就有一枚扎进了她的左腿里。
方才为了不叫众人担心,她忍痛离开,这会在四下无人处,才伸手拨开衣摆查探。
一枚细长的银针斜刺入她的小腿外侧,力道之深,只露出半个针头来。
露微面不改色,寻了块石头坐下,又从衣摆撕下一段布料,然后捏住针头,猛地拔出。
伤口处的皮肉腐烂,呈现坏死的状态,流出的血也是深黑色。
露微暗感不妙,简单用布料包扎过后站起身,果不其然,小腿发麻,经脉不畅,就连行走都开始趔趄不便。
正当她踌躇不决时,听见一声清脆的叫唤,语调里还带着焦急的情绪。
“露微大人,您怎么又受伤了?”
阿拂小跑着到她身边,搀扶着她的胳膊,面上担忧道,“血都黑了,这随意包扎可不行,咱们还是去找太叔姐姐吧。”
露微颔首,温柔笑道,“不必担心,这毒不会要人性命……”
说着,目光瞥及阿拂脖颈,瞧见那蜿蜒骇人的红痕,瞬间变了语气,“汐留又找你麻烦了?”
后者闻言,这才想起脖颈处被汐留掐出的红痕,于是扯了扯衣领,摇头哂笑道,“都怪那毒妇与我纠缠许久,叫我错过了太叔姐姐的这场比武,怪可惜的。”
阿拂不由分说,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去,想要岔开这个叫人难堪的话题。
露微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中带着关切,“阿拂,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自己的安危更重要。你啊,心肠可不能太软了。”
阿拂抿唇,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自己想要救那些药童的事。
可是事已至此,阿拂怎么也不愿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