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号炮一起,左首有孙福、焦世威纵马摇槍,杀上阵门。里边林冲上前敌住。斗不数合,齐将回马望阵中而去。孙、焦二将随后追进阵中,外面锣声一响,火炮、火箭乱发,如雨点相同,打得五万荆州兵不敢近前,欲出阵门无路。里面二将望绿旗兵中追杀,忽一声炮响,兵马一转,二员齐将影迹全无,四下里尽是刀枪剑戟,裹二将在心,乱砍乱挑。回望看时,前后受敌,心下着忙,叫救不应,二将兵器架不及,刀山剑岭之中,作为肉酱而亡。
料想不免林冲有暗号在内,纵绿旗引走,转出龙门外去了。右边有徐春、杜印元纵马端兵,冲到阵前,内有秦叔宝舞动兵刃接住番将,厮杀一阵,齐将拍马诈败入阵,徐春、杜印元不知分晓,赶入阵门。
且讲那徐春、杜印元随起入阵,忽听阵中锣声一响,阵门就闭,乱打火炮,乱发火箭。五万荆州兵在后者逃其性命,在前者飞灰而死,不得近前。
单说阵中徐、杜二将追杀白旗人马,忽放炮一声,齐将不知去向,前路不通,后路拥塞,眼前多是鞭、剑、锏、棍,前后乱打。二将抵挡不住,心内一慌,措手无躲,料想性命自然不保的了,只怕难免马踹为泥。秦琼转出龙门阵,又去救应别将,这且不表。
单讲兀颜光拍马摇枪,至阵前大叫道:“本帅来破阵也!”卢俊义一手拿旗,一手提枪,出阵说道:“兀颜光,你敢亲来入我阵么?放马过来吃我一枪!”说罢,望着兀颜光直刺。兀颜光也把手中枪急架忙还。二人战不上六合,卢俊义拖枪进阵。
兀颜光赶进阵中,外边大炮一响,中门紧闭,满阵中鼓啸如雷,龙头前大红旗一摇,练成一十二个火炮,从头上打起,四足齐发,后尾接应,连珠炮起,打得山崩地裂,周围满阵烟火冲天,只打得五路荆州兵灰焦身丧,又不防备,只剩得数百残兵,那折脚折手的拼命逃回荆州营。刘琦见阵图厉害,有损无益,元帅入阵,又不知死活存亡,料难成事,见火炮不绝,恐防打来,反为不妙,随传令扯起营盘,退下去有十里之遥,方扎住营头。只留兀颜光一人一骑,在阵中追赶卢俊义。
不一时,锣响三声,裂出数条乱路,东穿西走,引兀颜光到了阵心,哄咙一声炮起,不见了卢俊义,前后无路,乱兵围住,刀枪密密,戟棍层层。乱兵杀得兀颜光着忙,一口枪在手中前遮后拦,左钩右掠,上下保护。哪晓此阵其中变化多端,幻变无穷。但见黑旗一摇,拥出一层攒箭手,照住兀颜光面门四下纷纷乱射。
兀颜光虽有本事,枪法精通,怎禁得兵器加身,心慌意乱,实难招架,又添攒箭手射来,再难躲闪,中箭共有七条,刀伤肩尖,枪中耳根,棍扫左腿,锏打后心。
这下兀颜光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力难胜,有足难逃,叫救不应,满身着伤,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心下暗想:“我此番性命休矣!”把钢牙咬紧,用力一送,点钢枪量起手中,拼着性命,手起刀落,杀条血路,往西横冲直撞,逃出阵去了。卢俊义见兀颜光逃走,忙传令散了龙门阵,带着四员大将随后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