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自那日晏璃络参加完穆缉熙的生日宴便自诩是穆小郡主最好的朋友,时不时就送些女儿家喜欢玩的物件。晏璃络还未开蒙,字也不识的几个,但每次随着物件来的都有一份厚厚的信件,穆缉熙便猜是晏璃络身边的小侍女代的笔,只字体看着却不太像坠儿姐姐写得那样纤细,但穆缉熙也才开始识字,对字也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每次便让坠儿读给她听。晏璃络厚厚的信件中提的最多的便是她的绪哥哥,今天给她带了什么好玩的,明天又画了多么漂亮的画,总之,她的绪哥哥无一不好,这些物件也是她的绪哥哥给她寻的,因是她最好的朋友才让哥哥多寻一份,每次都有她的一份。
穆缉熙从未被同龄的小姑娘这样待过,心中感动不已,每次也都会认真给晏璃络回一封信,因为认得字不多,穆缉熙便画一幅小图表示自己的意思。穆缉熙笔触稚嫩,但想法有趣,画得妙趣横生,惹得晏璃络信送的更勤了。
穆王府的吃食在外颇有些名声,每次有了好吃的穆缉熙必然会吩咐人往丞相府送上一份,家里的大人们见两个小女郎如此合得来,自然乐见其成,关系也越走越近。
转眼便到了晏璃络生辰这一天,作为晏璃络最好的朋友,穆缉熙自然要去参加的,早早的便让坠儿给她打扮起来。
今日她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头梳双髫,簪珍珠头花,鬓边丝缕穗子低垂,眉间花钿殷红,肌肤雪白,明眸皓齿,端得是一副粉雕玉琢的好样貌。
穆缉熙刚扶着祖母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就见晏璃络站在一相貌姣好的妇人面前笑嘻嘻的望着她,大唤一声“小熙儿”,眼见着就要跑过来,被身边的妇人伸手拦了一下,嗔道:“你这小皮猴,慢着些!”穆缉熙眼睛从两人眉目一扫,心中了然,这就是晏璃络的母亲,丞相府的夫人柳氏吧。
晏璃络听到母亲的话,微微撅起小嘴,但到底还是放慢了脚步。
柳氏笑着走过来,搀住老王妃的另一边臂弯,边走边笑着说:“今日小女不过是个五岁的生辰罢了,劳王妃能来,真不知我家拙女积了多大的恩德”丞相夫人真心地对着王妃奉承了两句,虽说宰相是百官之首,老王妃轮起来也算是她的长辈,这京城里能劳动老王妃来参加一个小儿的生辰宴,多半也只有那几个皇子公主了,虽说璃络这孩子平时皮得很,倒还真有两分讨人喜欢的本领。丞相夫人不由也升起几分骄傲来,她给晏家生了两个孩子,老大晏绪自不必说,自小便聪慧过人,三岁吟诗,五岁成文,是在皇上那里挂了名的“天才少年”,这个幼女虽说平时调皮了些,为她多操了不少心,但活泼狡黠,古灵精怪,也是个讨人喜欢的。想到这,柳氏的笑意更多了两分真心,这京城里过得如她这般顺心的真实不多。
来到待客厅,两边又重新正式见过礼,柳氏拉住穆缉熙的小手,拥著她仔细又打量一番,笑着又道:“今日一见小郡主,只觉得又比上次更美了几分,怪道我家络络总喜欢和小郡主玩在一处,这样的容貌仪态自然是该生来便被众星捧月着的”,说着便将手腕上的白玉雕绞丝纹手镯褪下来欲给穆缉熙戴上,“这镯子配小郡主正好,郡主戴着玩罢”。
穆缉熙自小见过的珍奇首饰无数,倒也不觉得有多贵重,只不过瞧着这镯子的水头色泽自也是平常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便抬头看了祖母一眼,祖母颔首,穆缉熙这才收下。
趁着这会儿,王妃也示意吴嬷嬷拿出她给晏家幼女准备的生辰礼。
只见吴嬷嬷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则摆着一只多层的红木首饰盒,四角以金饰包边,镶嵌着龙纹云饰,富贵难言,打开盒子,里面更是流光溢彩,匣子一层推开一层,最上一层放了一套翠色嵌红宝石璎珞项圈,下面依次是金镶珠宝蝴蝶簪,宝蓝点翠朱钗,又有步摇、花钿、耳坠……,真真是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像柳氏这等见惯了各式样贵重首饰的人也被骇了一跳,赶忙道:“王妃,这……这如何受得起?!”
老王妃道:“如何受不起,难得我这小孙女如此喜爱络络,这些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我这把年纪也就盼着熙儿多出去和人走动走动,有几个交好的小女郎,多得几个笑脸罢了,不值什么。”
都说穆王府对这个唯一的小郡主是如何的如珠似宝的宠着,这才真正的见识了。想了想,这孩子自小失了母亲,一个小女儿家自该多宠着些,心里又多了些对穆缉熙的怜惜,以后便多照看着些罢,这就是柳氏那份为人母的心肠了。柳氏便也不再矫情,吩咐侍女将首饰盒放到里间。
这才说了会子话,柳氏已经看到旁边自家那个小皮猴便有些坐不住了,“噗”一声笑了,扭了晏璃络一下,晏璃络“哎呦”一声,穆缉熙看着母女两人的相处眉眼间暗暗流露出一丝羡慕。正好威远公的老夫人正绕过廊柱朝这边走来,威远公老夫人和老王妃年轻时是手帕交,这会儿见着王妃笑着道:“你倒来的早。”
紧接着各世家夫人也都陆续到了,穆缉熙便跟在祖母身边,安静的坐在旁边听这些夫人们说起衣裳、首饰、儿孙